順天府大堂。
看熱鬧的人群,漸漸散了去。
不過大家仍是意猶未盡,想必,今晚各大酒肆茶坊的話題,又要圍繞著蘇家的事打轉了。
衙門的大門關上了,蘇蓁蓁終於可以安安靜靜的坐在柳氏面前,跟她好好的聊一聊“心裡話”。
“柳嬌蘭,開心嗎?”她笑問。
柳嬌蘭癱在地上,身上的鮮血,在地上蜿蜒,如同一條死魚,躺在案板上,任人宰割。
“我很開心!”蘇蓁蓁自問自答,“你們加諸在我兄長身上的痛苦,我總算還回去了!”
柳嬌蘭咧著嘴,噝噝的笑,一縷血線,在她唇舌間搖晃著,似是毒蛇的的信子。
“他……廢了……哈哈……”她拼盡全力叫,“他是……廢定了!”
“不,他好了!”蘇蓁蓁搖頭,“不光他好了,母親也好了!那韓良清是個假把式,可是,他的妻子林大夫,卻是一個真正的神醫!”
“我兄長已然恢復了,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
“我母親的頭風之疾,早在一個月前,就好了!韓良清給她下了毒,林姐姐給解了!”
聽她提到下毒之事,柳氏面露失望不甘。
“我們會越來越好的!”蘇蓁蓁低頭看著她,“可是,柳氏,你的一雙兒女,卻會,越來越慘!尤其,是你的,兒子蘇念遠!啊,不對,應該是,胡念遠!”
聽到蘇念遠的名字,柳氏那強撐著的倔強和狠辣,終於全然崩潰。
她扯著嗓子,放聲悲嚎。
“你猜,他現在會在哪兒?”蘇蓁蓁笑眯眯的在她的傷口上撒鹽,“我猜,他應該在曾經關著我哥的那個地牢裡!畢竟,這種時候,家中的那幾個人,一定怕他逃跑!你說呢?”
柳氏已經沒法再說了,她在那裡哭得撕心裂肺。
“小時候,受點苦,算不得什麼,反正呢,長大了,有些傷口,就慢慢癒合了!”蘇蓁蓁並沒有因為她哭得傷心,就停下來,那話刀子仍是狠狠的往她身上戳。
“可是,像胡念遠這樣的,真的就慘了!”
“蘇明謹是什麼性子,你跟他這麼多年,想必也是知道的!他要是愛時,那真是疼愛,不過,要是恨時,那也真是狠辣!”
“所以,我給你們母子倆算好了!這輩子呢,你是註定要在玉泉庵煎熬下半輩子了!”
“而你兒子,也註定要在地牢之中過完他漫長的下半生!”
“可是,他還這麼年輕啊!好可惜啊!”
“你別說了!別說了!”柳氏捂著胸口,劇烈的咳嗽起來,鮮血淋漓而下。
“我要說啊!”蘇蓁蓁笑,“痛打落水狗的好時候,我怎麼捨得不說呢?不說,不是對不起你這麼多年,對我,對我母親和兄長的欺辱和蹂躪了嗎?”
柳氏此時被一口汙血卡住了嗓子,臉憋得通紅,身子劇烈的*著。
蘇蓁蓁伸出手,輕撫她背,兀自碎碎念:“你放心,我不會讓你這麼快死掉的!你造的孽,你得活著來贖罪啊!而且,蘇太傅也不捨得你這麼快死的!”
柳氏被她揉了幾下,終於緩過氣來。
然而,她卻恨不得自己剛才就死掉。
她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面色灰敗慘白,喘了一陣後,她忽然抬起頭來,一雙血紅的眼,死死的盯住了蘇蓁蓁。
“你想知道,蘇明謹他,為什麼這麼恨你們嗎?”她忽然道。
蘇蓁蓁看著她,搖頭:“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