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皇帝只是看中她傾梨殿這塊寶地沒有蚊蟲,在她這純粹地歇息,或者只偶爾寵幸她,傾顏還是能夠接受的。
日日粗暴霸道,龍精猛虎的,誰受得了?
有時候,傾顏甚至懷疑皇帝知道她故意不送驅蚊神器的企圖。
所以才這樣折磨她。
對於小女人送的東西,嬴湛朝李忠示意一眼。
見狀,李忠便收下了。
真是的,江貴人若是早些將這些送給皇上,也能免了皮肉之苦啊。
是夜,皇帝果然沒到傾顏的傾梨殿,而是宿在了龍軒殿。
傾梨殿的傾顏,本想著擺脫皇帝的折磨,好好地修養幾天。
然而,連續好些天沒做噩夢的她,卻噩夢連連。
此刻,正值仲夏深夜,傾顏額頭滲出一層豆大的汗珠。
半夢半醒的她,柳眉緊蹙,一張腦袋痛苦艱難地晃著,潛意識裡想要將自個晃醒。
可無論她怎麼晃腦袋,那持續了十幾年,從小就糾纏著她的噩夢還在繼續。
最後,當她走到絕境時,噩夢終於驚醒!
傾顏睜開眼,入目是黑漆漆的床頭架子,周圍一片黑暗。
猛然坐起來,胸口處還因驚訝和恐懼“噗通”在跳。
呼吸也有些急促,整個人心神不寧。
“貴人,您又夢魘了?”守夜的小蓮原是趴在床邊打盹。
如今聽見動靜,便趕緊點亮了蠟燭,給傾顏倒了一杯水。
傾顏接過杯子,沒有第一時間喝。
而是緊緊抓著杯子,感受著從噩夢中逃離的真實感。
然後,她才喝了一大口水。
流動的水順著喉嚨嚥下,傾顏的思緒漸遠。
她發現一個難以置信的事實:那就是皇帝在她枕邊睡覺時,她便不會做噩夢!
這樣的小細節,她也不記得是什麼時候開始的了。
只是她最近才發現,皇帝連續在她這宿下的幾日,她竟是一次噩夢都沒做過。
一開始,她還以為是被他折騰得太累,所以才沒做噩夢。
如今仔細一想,不止這幾日他在時沒做噩夢。
而是隻要他在她身邊,她都沒做過噩夢。
尤其是前陣子她因元妃栽贓被禁足在這後宮,那時她特別沒安全感,幾乎每個夜裡都會夢魘。
巧的是皇帝剛宿下的當晚,她便睡了個好覺。
要說一次兩次,興許還只是巧合。
可次次都這樣,傾顏不由得多想了想。
難道是皇帝陽氣太足?
亦或者是他帝王的威嚴,給人一種沉穩安心的踏實感?
那種安心,不帶任何感情色彩,而是身為帝王與生俱來的令人信服的魅力。
傾顏小坐了一會,就繼續睡下了。
只不過,總是睡不安穩。
直到天矇矇亮,周圍不再那麼黑暗,她才安穩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