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顏:“花小娘子,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取活人的眼膜太過殘忍。”
“再說了,活人眼膜雖比死人眼膜要好,但只要在一定時間內動手術,相差不了多少的。”“且皇上說了,沈將軍是為國征戰落下的傷病,這錢不能由你們出,得由大內出。”
花氏:“這麼說,到底還是有區別的了?”
傾顏不耐煩地蹙了蹙眉。
之前被花氏打斷話的時候,她就有些煩了。
更別說這個花小娘子說得越來越不靠譜。
這時,好在沈將軍發話了,“如果我的眼睛治好,會讓別人失明,那我情願一輩子看不見,也不用活人的眼膜。”
“因為我能體會那種看見光明後再失明的感受,所以我不願那樣。”
花氏:“爺,您這是花了銀子買下的眼膜,能買到活人的自然更好,咱又不是平白無故讓人......”
“夠了!”沈青不等花氏說完,就打斷了花氏的話,
那花氏見沈青語氣凌厲,終是住口。
一秒記住
傾顏覺得沈青到底是皇帝看中的人,心正。
不會因為一己私慾不顧他人。
更不會因為自個曾立下汗馬功勞,就覺得別人為他付出是理所當然。
傾顏對沈青說:“沈將軍是個明白人,您不這麼說,我也不會那樣做的,倘若要取活人眼膜,這眼疾,我也不會醫治。”
“好,既然都說好了,那就有勞閣主了。”比起花氏的激動,沈青本人卻很沉穩。
或許,他早就對重獲光明失去信心了吧。
然後傾顏對著病例上的舊疾,問道:“沈將軍,我見程御醫這上面寫著你的膝蓋腫痛難忍,你這個傷有多久了?”
沈青:“這個傷,已經有四五年了,當時我替皇上擋了一箭,那箭打進去這麼深。”
傾顏看著沈青用手指比了一下,竟是有兩寸深。
只聽沈青繼續道:“當時戰事吃緊,我又是前鋒,所以傷口也是我自個拔出來的,那場戰,是我們北臨國最關鍵的一戰,死傷了好幾萬戰友。”
“打到最後勝利時,前鋒只剩下數百個,當時我的腿一度不能行走,結果仔細一看,才發現箭頭還卡在骨肉裡,我是咬牙用手把它摳出來的。”
“由於那場戰受傷計程車兵太多了,軍隊醫藥緊張,我們這些輕傷的,都是省著把藥留給重傷的。”
“最後,我找當地百姓要了南瓜瓢泡鹽水裹傷口,十天半個月就好了,本以為治癒了,誰知這些年卻越來越腫痛起來。”
傾顏:“......”
天吶,這都算輕傷。
她簡直都不敢想象,什麼才算重傷?
傾顏暗自咂舌,“你這個腿是由膝蓋過度載荷,過度疲勞,以及多次韌帶損傷引起的膝關節積液,是可以治的。”
沈青:“那就有勞閣主與各位御醫了。”
傾顏:“將軍客氣了,能給你這樣鐵骨錚錚的好男兒治病,是應該的。”
沈青:“閣主謬讚了,其實能治好最好,不能治好,我此生在戰場上斬殺敵人無數,也沒什麼遺憾了。”
說到這,他忽而拍著胸膛,聲音高昂,豪氣沖天。
“都說傷疤是將士的勳章,本將勳章刻滿身軀,光是身前的勳章,就有二十多個,且我多是身前負傷,身後負傷多的,那是逃兵!哈哈哈哈......”
說到激動處,沈青爽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