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的行蹤只有李忠知道。
難怪白天在居所時,傾貴嬪和李忠沒說兩句話就乖乖的離開,這一點都不像她的作風。
合著是李忠把他的行蹤告訴傾貴嬪,那個女人才聽話離開,在這守著他。
李忠聽見皇帝的話,背脊一僵,什麼話都不敢說了,只是低頭垂眸等待皇上的懲罰。
明明皇上語氣淡淡的,卻陰測測的,透著一股子狠勁兒。
皇上今兒會從這路過,一開始確實只有他知道的。
其餘人都是出發時,才知道皇上行蹤。
不過,李忠等了好一會,皇帝並沒有追究他什麼,這倒是讓李忠深舒了一口氣。
皇上要是真的生他的氣了,估計當場就讓他滾蛋了。
可是皇上沒那樣做,這說明對他的所作所為還是滿意的。
這次揣摩皇上心思當差,他賭對了!
當皇帝的儀仗隊和傾顏慢慢靠近時,傾顏朝輦上的帝王盈盈福身行禮。
輦上,男人看都沒看傾顏一眼,“誰啊?”
李忠意思意思地回:“皇上,是傾貴嬪。”
嬴湛“哦”了一聲,“不必管她,繼續往前走。”
傾顏雖低垂著頭行禮,卻也聽見皇帝冷漠疏離的聲音。
好似她只是個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李忠看了傾顏一眼,卻也只好吩咐抬輦的奴才,“繼續,都走穩當點啊!”
眼看著輦就要從身邊而過,傾顏衝著輦上的男人道:“皇上,臣妾有話要同您說。”
然而,皇帝就跟沒聽見似得,筆挺地坐在輦上。
奴才們則繼續抬著龍輦往前走。
傾顏看著男人挺拔的背影,深呼吸一口氣,衝到皇帝的龍輦前。
她撐開雙臂,攔著眾人的去處。
一雙眼睛,直勾勾盯著龍輦上的男人。
他今兒坐著的,是十六人抬的輕步龍頭輦。
男人身長八尺,龍顏甚偉。
明黃龍袍裹身,雙臂垂於膝下,雙手厚重有力,碩大的冷光扳指嵌於指尖。
月光照在他那張雕塑般的臉上,英挺的鼻子在光線下顯得更加硬朗,透出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
那雙明世之眼正犀利地看著傾顏,一副冷漠疏離的模樣。
被傾顏這麼一攔,輦只好又停了下來。
李忠對傾顏說:“傾貴嬪娘娘,您不可衝撞御駕,冒犯聖上!”
傾顏收回撐開的雙臂,但是整個人卻還是站在道路中間。
龍輦上,男人眯緊眸子看著傾顏,好似才看到她似得,“這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傾貴嬪嘛。”
說著,他隨意整理了一下寬大的袖口,“今兒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不然愛妃怎的白天跑到朕的居所下跪求見,現在又在這攔著御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