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麼名字?”昭雲這下頗感興趣。
“我叫王生才。”
“沒問你。”
昭雲在帷幕下白了他一眼,那搶著搭話,癱坐在椅子上的王大才頓時做西施捧心狀。
虎頭虎腦的書生扭過頭,一臉驚訝地答道。
“我叫秋生。”
他害羞得低下頭,侷促的卷著自己的衣角。細看之下,他捲起的衣角一圈和短褐色長褂上別處的顏色不大一樣。很明顯,這圈布是從別的衣服上裁下後接過來的。
“為何那些人都走了,而你卻不走?不害怕被抓起來嗎?”昭雲挑了挑眉,滿是好奇。
“我害怕。但是我留下來並不是為了答案。”那書生抬起頭來,眼中一片堅定。
“那時我母親生了很重的病,我揹著她到處尋訪醫師。但是所有的醫師一看我們穿的破爛,就知道我們付不起昂貴的藥費。我們就像乞丐一樣被攆走。”
“可是,在我尋門無路幾近崩潰的時候,遇到了正好路過的王生才。他不僅借給了我治病的銀子,還允許我延期還。我母親從小教育我,做人不能忘恩,所以我理應如此。”
聽完他的故事,眾人陷入沉默。
“看不出來,你還挺有愛心的啊。只是,是借的錢,恐怕還的時候要翻幾倍吧。”般若將手環抱在胸前,戲謔地看著王生才道。
王生才堆滿橫肉的臉上,一雙魚泡眼眨了眨。面上流露出一絲窘迫的神色。
一番話後,昭雲倒是對面前虎頭虎腦的書生,有一絲欣賞。
他雖算是助紂為虐,但是剛剛那些人起鬨之時,昭雲留意了他並沒有跟著一起,說明他有是非觀。雖然他粗布短衣,但是舉止不卑不亢。一番談話,條例清晰,簡潔明瞭。還懂得滴水之恩湧泉相報的道理,這個人倒是不壞。
“但是,你留下來也沒用。只是多一人被抓罷了。”
昭雲話音剛落,鳴翠就帶著帶著三人上了茶樓。
一上樓,走在前面的一身穿石青色的常袍官服,續著一小撮鬍鬚的中年男子就欲叩拜在地。
鳴翠連忙扶住他的胳膊,他的膝蓋這才沒有著地。欲跪不跪,那顫顫巍巍的樣子,頗為搞笑。
般若“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後覺得不妥,出忙言解釋道“你跪錯人了,我只是個丫鬟。站在我旁邊的才是我的主子,你要跪的人。”
昭雲無奈地看了般若一眼,抬手示意無需行禮。
“底下的挑夫挑的是何物?將要運往何地?”
那官吏用袖口擦擦額頭的汗珠,弓著腰答“那大擔中裝的全是茶葉,小擔中裝的是上好的綢緞。這些茶葉都是朝廷從各農戶家中搜集而來,運往西兀國去交換馬匹。”
“那你又是何人,旁邊癱坐在椅子上的書生你可認識?”昭雲又問。
“下官是市舶司中負責互市商船的,也是這次監管茶葉和綢緞運送的王守道。”他鞠了一躬後,又瞪向癱坐在旁的書生。
“那是我不爭氣的侄兒。”
“叔父,為啥你要對她如此客氣,不過一商販的小姐。他們還將我打成這樣,這口氣我實在咽不下。”
坐在一旁的王大才見到穿著石青色官服的男人望向他,便欲扶著椅子背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根本動不了。
“你這畜生,快閉嘴。”王守道太陽穴的青筋跳了跳,破口罵道。
“你挑釁在先,我還手在後。而你竟然還在你叔父眼皮子底下,公然和那些書生在茶肆當眾談論科考作弊之事,你可知罪?”般若冷笑道。
“你真是管的寬。我作不作弊關你屁事。”王大才無所謂的說。
“他們在你眼皮子底下公然談論科考作弊的事,我想王大人不會不知道吧。”昭雲悠悠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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