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心要說的正是剛才後花園一事，她滿臉歉意，一雙手不安的攪動起衣襬，“那瀧公主總是找小姐您的麻煩，所以奴婢方才……”

頓了頓，林月目光似有實質性一般落在她頭頂，碧心還是硬著頭皮說了下去，“方才是奴婢起了私心，想著讓瀧公主就這樣意外死去，小姐以後就不會再被她陷害了！”

林月不識水性，她正是知道這一點，才拿準了心思冷眼旁觀。

林月嘆了口氣，搖搖頭，說來碧心也是好意，“可你險些就害了條命！”

邵蕊兒早怎麼過分，總歸沒有做什麼罪大惡極之事。

若當時沒有阿應到場，怕是當真就要親眼看著她被淹死。

“你怎的可以這般魯莽？”林月皺眉，知道碧心的私心，已然動了幾分怒氣。

動盪的馬車，碧心撲通一身跪下，面色慘白，“是、是奴婢錯了，奴婢當時昏了頭才會泛出如此打錯，小姐責罰奴婢吧！”

她連連磕頭，卻是很坦然的忍下罪責。

林月有些頭疼的撫了撫太陽穴，“回去抄十遍誡規，下次切不可再犯這種錯。”言罷，將她拉起來坐下。

碧心點點頭，含著淚沉默了好半晌，期間小心翼翼的抬頭瞟了林月多次。

直到第四次，林月眸子看過去，將她抓了個正著，“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碧心慌張的啊了一聲，腦袋垂的很低，似在說和不說之間猶豫。

林月看了她有一會兒，終究無奈的開了口，“若是有什麼心事，藏著掖著不如和我說說，看你這些天都精神不佳。”

“可是因為阿應那件事？”頓了頓，她反問。

果不其然看見碧心握緊的拳頭。

點點頭，她問：“小姐，會怪奴婢嗎？”

“為何怪你？”

“奴婢看得出阿應心中有素心，可……就是沒辦法這麼放棄。”碧心哭道，聲線顫抖，模樣委屈。

林月心中一軟，語氣也不由得溫柔許多。

“感情一事，向來複雜，誰對誰錯沒人說得清。”素手放在碧心頭頂，安撫的揉揉，林月又道：“你喜歡阿應並非你的錯，阿應喜歡素心也並非他的錯，你可有問過素心想法，她……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

如果說素心阿應兩廂情願，那她覺得，碧心還是應該早些收住這段感情。

碧心搖頭，她一直就沒敢去問，甚至看見素心都下意識的會生出心虛。

“你同素心感情深厚我看得出，也知你是怕影響了你們的感情，可你也知道素心的性子，我想，她是不會介意的。”

“回頭你去問問，若是有機會就不可放手，但若是無緣，就不必執著。”

拉起碧心一雙手，林月敏銳的看見一道細小的劃痕，是她方才為了阻止邵蕊兒推自己被傷。

雖然只是一尺寬的口子，卻也出了血。

下意識皺了眉，林月有些責備，“受了傷也不跟我說？回去叫大夫給你抹點藥。”

“不、不用了小姐。”碧心一驚，連忙抽回手，“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奴婢回去自己抹點藥就能好。”

她不過一個婢女，哪有資格因為這麼一點小傷請動大夫。

即使林月偏愛，碧心也知自己不該失了身份。

林月嘆氣，見她性子執拗，只得作罷，心中卻總有些惴惴不安。

感情這東西，實在太難說了。趣誦小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