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主事。”又是那個雅間，林月素心並做一排，位於她對面的則是氣勢沉穩的賴主事。他一雙濃眉緊鎖成川，臉上是說不出的陰鬱，“此事，老朽定會查個清楚！還請兩位姑娘放心。”

該死的混蛋，他昨日竟是根本沒注意到周圍是否還有其他人。

“百草閣的臥底，老朽絕不會讓他繼續胡作非為！”猛地一拍桌子，黃金漆身的香爐都忍不住跳三跳。

林月這下是徹底見識到這位賴大人的脾氣了，當真是有些可怕。

“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小女子其實也並不怎麼在意。”罵名什麼的，她早就背習慣了。“只是……可否請賴主事告知關於這件事的真相！就是死，小女子也想死個明白！”

“可……”張了張嘴，迎上那一雙堅定的眸子，賴主事只覺道口的拒絕忽然間變得難以啟齒，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是如此清澈而倔強。

恍然中，賴主事只覺看到了熟悉的影子，不由得搖了搖頭，“也對，都到這個時候了，越姑娘所言不無道理。”

將關於巫醫所有的資訊都告訴給林月，待賴主事說完，外面朦朦朧朧的天色已經徹底大白，桌上茶水也已冷透。

“打從巫醫被嚴格打擊後，這個詞便成了禁忌。當初巫醫橫行之時，北城也跟著昌盛，到後來巫醫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北城也跟著開始了沒落。”

輕嘆一口氣，似是嫌心中觸動不夠，他仰頭便將冰涼的茶水一飲而盡。冷意順著咽喉、經過胸腔最後竟是蔓延到渾身各處。

“我也沒想到，北城人竟會如此痛恨巫醫。”聽完賴主事的講解，林月頗為感觸。

若說先前這兩個字在她腦海中不過是幾橫幾豎，那麼現在就摻雜了一些個人的真實情感。難怪在看到自己昨日那張紙後，會情緒如此激動。

“此時，老朽定會全力調查處散播此事的那個人，及時止住北城城民對你的傷害。這些日子……你就小心寫吧。”賴主事嘆息道，他緩緩起身。

就在跨出門之時，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林月一眼。

“多謝。”看著賴主事離開的背影，林月淡道。素心攙扶著她從椅子上起身，神情有些抑制不住的擔憂。

方才，賴主事所說的小心……是何意思？

由於百草閣實在北城最繁華的街市上，又是中心地帶，林月所住客棧則是偏僻而冷清的，因而此番走回去確實要花不少時間。

越是離客棧近，林月只覺壓抑感更甚，恍惚中似有一股無形的壓迫落在她身上，逼得人喘不過氣。

“素心……”

“皇妃小心！”一道銀光閃過，素心眸色一凜，瞬間將林月推出老遠，自己則因為躲閃不及，手臂到手腕被劃了老長一道血痕。

黑衣人眯了眯眼睛，手腕翻轉，根本不給兩人喘息的機會，手中長刀舞的颯颯生風。素心原本是能對抗他的，不過眼下手臂受了傷，連帶著半邊身子都無端忍受疼痛。

“可惡！”這傢伙，分明是衝著皇妃去的！

林月還沒反應過來時已被推到一旁，腳下幾個趔趄好不容易穩住身形，銀光再次襲來，黑衣人眸中冷意令她不自覺打了個哆嗦。安卓

大腦飛速運轉，已經做好了所有可以逃跑的方法，可偏偏腳下就像生了根，動不了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