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拭去臉上熱水，碧心歉意的笑笑，對邵司瑾道：“想來是奴婢方才動作突然，驚到皇妃了。”

抬眸看向林月，果不其然她眸中滿是警惕。

邵司瑾嘆了口氣，最終還是將空間留給主僕兩人，知道碧心跟林月感情深厚，說不定閒聊間還能讓林月想起什麼來。

邵司瑾是抱著這般想法的，可惜他並不知道自己目前所看到的女子，已並非林月。

“皇妃，讓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待邵司瑾離去，屋內只剩下兩人，碧心距離假林月保持了三尺的距離，柔聲問。她不想讓林月害怕，不過也不能就放任不管。

更何況，眼下已到霜月，不知是何原因，今年的冬天好似來得格外早。再加上林月這般身子，碧心全然是為她著想。

可眼下的林月根本不願領情。

見幔帳內許久未傳出聲音，碧心以為是林月終於鬆口，輕嘆一聲剛舉步往前，她忽然大喝，“走開！”

“皇妃……”

“我叫你走開！”

一雙近乎兇狠的眸子透過紗幔傳來，碧心不可抑制打了個哆嗦。她從未見過林月這般模樣，隱約見那黑白分明的眸子裡露出一抹猩紅。

“我不要你給我更衣，也不許你靠近我，給我滾，越遠越好！”慕容雪鳶眸中飛快劃過一絲得意，當初這丫頭跟在那個賤人身邊時，可不是這麼一幅卑躬屈膝的模樣。

她依然記得自己幾次敗於林月手下是，這個臭丫頭不知死活的嘲諷嘴臉。

呵，你不是很聽林月那個賤人的話嗎？那好，我倒要試試，你到底是否忠心耿耿，作勢又往被子裡縮了縮，慕容雪鳶悽悽艾艾的哭訴起來，“走開，你們這些壞人都給我走開……嗚嗚，不要靠近我，滾開……”

那本就瘦弱的身軀在經受過這般遭遇後顯得更加瘦削，伴隨著哭泣的動作，肩膀顫動的模樣實在叫人心生憐惜。

碧心怎能毫無感受？

一雙眸子頃刻紅了，也顧不上去在意林月方才的過分激動，下意識的撲上去跪倒在林月面前，眼淚糊了整張臉。

“是、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沒能保護好您，皇妃，都是奴婢的錯，您打奴婢也好罵奴婢也罷，奴婢都甘願受著。”

從小到大她就不夠穩重，以為自己能保護在小姐身邊便是她這輩子的依靠。那點必學的傍身之技，在遇到危險時卻總是不能發揮作用。

如今、如今皇妃都失憶了，她也不能幫上什麼忙。

碧心愈想心中愈發懊惱，到最後都忍不住抬起手來一下一下的扇自己巴掌。

慕容雪鳶看在眼裡，在人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勾起一抹諷笑來。

不知打了多久，碧心眼睛都哭腫了，一張嬌嫩的臉蛋此時也被打的慘不忍睹。慕容雪鳶抓準了時機，還不等她抬頭，突然猛一巴掌將她推倒在地。

在碧心近乎呆滯的神色中，哭得梨花帶雨，“你、你……走開，不要碰我，不要碰我！“

殿外，已經等候了許久的邵司瑾突然收到宮中訊息，皺了皺好看的眉毛，最終還是點頭應下。不過離開前卻依然沒有忘記對阿應吩咐一聲。

阿應神色呆滯，他還沒有從素心失蹤的訊息中緩過勁來，只麻木點了點頭。天平

邵司瑾雖然有些放心不下，奈何公公催的緊，他也只得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