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容殤心有餘悸地摸了摸刀子擦過那邊的臉頰,還好,沒破相。
千宴這個和刀子睡覺的人簡直有病!
殷容殤沉著臉捋了捋自己那被割斷了的頭髮,朝著千宴走去。
“我跟你講,這回可不關我的事情,是你自己整出來的,怪不得別人,不然我也會翻臉不認人!”殷容殤坐在千宴對面,取了一個新杯子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原本的杯子已經被千宴砸了,千宴腳邊那些碎片就是那杯子未寒的屍骨。
“不會。”千宴冷冷地看著殷容殤,那視線凍得殷容殤倒杯茶都不順心。
殷容殤一噎,為什麼他能夠秒懂千宴的意思,“不會”也就指,他們沒有情分所以不存在翻臉的情況。
“剛才也不知道是誰,要死要活地纏著本相,硬要撲到本相懷裡求愛。”殷容殤有點生氣,所以他忍不住在言語上挑釁現在這個不能挑釁的千宴。
千宴神色一僵,然後迅速變黑,眼神跟那飛出的刀子一樣鋒利。
“那你負責嗎?”千宴放低了聲音,給了殷容殤一種還是先前那個千宴的錯覺。
殷容殤心尖一顫,立馬認錯:“對不起,我錯了。”
千宴大發慈悲地沒有給殷容殤送真刀子。
“封千彌在哪?”千宴彈了彈衣角上不存在的灰塵,習慣身上這種衣服後,也就沒有那麼排斥了。
“在躲你。”殷容殤沒過腦子的話脫口而出。
“不是……在房間休息。”殷容殤回神,試圖挽救。
千宴沒挑刺,又給了殷容殤一記冷眼,大步走向了封千彌的屋子。
殷容殤在後頭遠遠地喊了句:“注意儀態!”
千宴反手就是一把小刀,這回殷容殤抬手接住了,手指把玩著那銀質飛刀,聳了聳肩。
“姑娘家家的,可不是得注意儀態?嘖嘖。”千宴看不到背後的情況,所以殷容殤放肆地對千宴進行挖苦諷刺。
“什麼時候能見到蘇宴……”殷容殤瞧著千宴離開的方向出神,低聲自語道。
千宴確實有病,是這世上罕見的雙魂之體。
雙魂本就不被容於世間,是蘇宴為了千宴,主動放棄了自己的靈魂,但是到了最後一步,千宴卻掌控了身體,沒能完成儀式最重要的一步。
蘇宴還活著,但只存在於千宴的意識裡,若是千宴遺忘了蘇宴的存在,那麼蘇宴就會徹底消失。
千宴已經在漸漸遺忘蘇宴這個人,這是不可抗力因素,當年那個儀式一直都在發揮著作用。
可是千宴不甘心,千宴不想忘記蘇宴,所以,千宴病了。
蘇宴只要存在一天,千宴就會靈魂分裂一天。
正常時的千宴會下意識模仿著蘇宴的舉止,不正常時的千宴會把自己當成徹頭徹尾的姑娘,並且認為自己是蘇宴的妹妹。
唯有以為自己是姑娘的千宴,才記得蘇宴。
現在甦醒後無比正常的千宴,不會記得蘇宴,那個與他同魂的存在。
蘇宴是最開始的主魂,他是這世上有名的銀刀聖手,一把手指大小的銀刀,被蘇宴使得出神入化,千宴都只學了十分之一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