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手起手,分手出手,口中喝著“去死”,樂洪濤的攻擊同時發動;與之前連番藉助寶物不同,這次他用的是神通,真正自己修煉出來的本事。
六色霞光開路,一色一念,一色一鎖,念煩心,鎖困神,形跡,足令尋常化神沉淪;曾在倉雲修煉多年的他同樣懂得六慾,威力比冉不驚更勝多籌。
這些不重要,頂多算個輔助,真殺手在後面。
各人自有戰鬥習慣,樂洪濤與十三郎相比,某些方面其實有些相像。嘴上輕視挖苦那叫氣勢,贏不贏都先叫囂兩聲,能夠擊垮對手信心最好,不行也談不上損失;誠然這樣做需要有極強心志做支撐,否則沒有壓倒對手,自己卻生出狂妄念頭,弄巧也可成拙。
還有他們都喜歡一鼓作氣,攻勢展開絕不止一道,寧可浪費法力,也要殺得乾乾淨淨。
兩人彼此都明白對手難纏,說其生平僅見亦不為過,當然要給予足夠多重視。
施展過六慾,樂洪濤的臉色有變化,彷彿全身血液都集中到臉上,紅得發紫,紅到幾乎漲破面板。他的雙手緩緩拉開,拉開,拉拉出一面六絃琴。
兩指合一弦,雙手各有五指,如何拉得出六絃?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總之看上去就是這樣,雙指一弦,拉開成琴;隨後樂洪濤張開已如紫葡萄一般顏色的嘴,朝琴絃上噴出一小口血。[
用“一口”表述實在太多了,應該說他吐出一條細細血絲,如同撥絃的扣在琴絃上輕輕一劃,劃出三隻三寸長的斑斕蜻蜓。
樂洪濤的這套神通,威力不計,動作、結果都很花哨。配合六慾帶來的情緒變化,多少有點春意情濃適纏綿的意味。十三郎親眼看著其施展,竟生出“想看完”的衝動。內心不禁為之一緊。
戰鬥時被對手的舉動吸引,與找死之間的距離有多近?十三郎尚且如此。換成別人只怕更糟糕?也正因為面對的是他,樂洪濤才肯動用此術;之前與六大獵妖使激戰,眼看屬下一個個死去,都未曾動用。
得益於準備更加充分,樂洪濤比十三郎更早完成施術,放出三隻長著毒蛇花紋的蜻蜓,其神情明顯有些疲憊。懶懶提不起精神。
“接此三擊,本座掉頭就走。”
“走得了嗎你!”
十三郎沒空搭理這句話,回答樂洪濤的是小不點,不止用話。還有空間絲。
與樂洪濤一模一樣的動作,小不點雙手用力拍合之後開,拉出一條“短小精悍”的黑絲,指拋向那三隻蜻蜓。
山崖決戰,小不點曾經撕裂百米長空。仍未達到極限;此時此刻,百米之力集中為一尺,小不點真正盡了全力,動作顯得有些僵硬,緋紅的小臉極其嚴肅。
短短絲線濃到極致。黑得如同透明。那是吸附的感覺,視線投過去便收不回來,周圍的風、光、影、石也是如此,各種叫出叫不出名字的雜物划著明顯軌跡衝向黑絲,之後便莫名其妙消失不見了蹤影。所過之處,十丈內絕可以逃脫之物,顯出真正的“空”。
水入間隙,空納餘物,有空存在,一定躲不過,況且它會主動尋找並且追蹤就如之前樂洪濤說的那樣,這是一種不能躲避破解,只能硬扛的神通。
三隻斑斕蜻蜓極具靈性,很快感受到黑絲恐怖,前後分三層交替衝上去;第一隻蜻蜓扇著翅膀臨近,嘴裡突然噴出兩隻三尺長剪,與其小小的身體完全不成比例;與此同時,它的長尾憑空斷裂,環狀身體散開成七隻煙氣繚繞的環,再輕輕一抖。
“封!”
隨著一聲輕喝,七隻彩環凌空放大,連環成串或者重疊,將那截能夠吸附一切的黑絲重重套在中央,兩隻巨剪掐頭去尾,連續兩剪。
空間絲線實為裂縫,百米長線是一條口子很大但比較容易癒合的裂縫,一尺的裂縫雖然小,但可認為它周圍的空間破損程度更徹底,因而法“縫起來”。樂洪濤的意圖很簡單,以蜻蜓的身體構成另一重封閉的空間,將那塊破損完全包進去,再以剪刀掐頭去尾,之後進行修補。[
與縫製衣服道理相似,縫口子一定有褶皺,不美觀而且仍會破損;如果打塊補丁,手功巧一點,便能做到天衣縫,看去如新的一樣。掐頭去尾,為的上古斬斷其與小不點的聯絡,下一步便是貼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