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一切復歸於寧靜,夾雜在彩虹中的呼喚聲越發響亮,舒菲雨的面孔再度沉靜,直至無顏色。
同一時間,遠在千山萬水、空間之外,狂靈之地中央某處,秘府當中,身體軟的像泥巴、只能躺在地上的齊傲天猛地跳起來,大叫一聲後重新摔倒,連噴三口血。
煌煌之光驟然大放,其頭頂處,渾天大印無端顯現,跳動三尺,核心連現三重裂口。
“誰在鬼叫!”
密室外,沉沉欲睡的黃花姑娘恍惚中驚醒,東瞅瞅西看看,打個哈欠,嘀咕著,鄙視著。
“沒出息。大老爺們兒,受點罪就鬼叫成這樣,”
“叫什麼?”
狂靈地,仙靈殿,蘇大老闆端茶的手停在唇邊,摸棋的手頓在半途,神情不喜。
仙靈殿主掌狂靈之地,身為最高領導的蘇大老版並不嚴厲,脾氣通常也很好;但有一條,沉浸棋、茶道時不容人打擾,鐵規矩。
芸芸眾生,誰能沒個愛好;有人愛財有人好色,有人喜權有人好名,蘇大老闆看夠滄桑、閱盡變幻,越發珍惜那些能讓自己靜心寧性的事與時。就像老人遲暮憐惜生命,因為懂得了生命之真正可貴處:不在於絕對久、而在於活著的時候算不算真的活。
對他而言,棋、茶兩道就是真活。
大老闆權重一方,需要處理的事情也多,好不容易閒下來享受生活,最不喜歡被人打擾,偏偏有人這個時候大呼小叫,焉能不怒。
怒歸怒。外人在場不便發作,大老闆沉面沉聲。
“慌里慌張,成何體統。”
“出事了。”
殿內執事手那一疊靈符匆匆而入,顧不上請罪,將最上面一枚靈符交於大老闆,低低的聲音補充。
“四族修士私自出動,追緝程血衣至星漏淵,這是吃蘇傳來的訊息,相伴出發。”
聽星漏淵三字,蘇大老闆微微皺眉。接過靈符粗粗檢視。頓時變了顏色。
“胡鬧,簡直是胡鬧!誰帶的頭?”
“據說四族齊心合力,沒有牽頭之人。”
偷看一眼對面,執事小心翼翼說道:“人名都在其中。您老一看便知道。另外還有”
除大老闆這裡。別處仙靈殿只有夥計,要麼就是從下界修士中選擇奴僕;處理事務也好,傳訊報訊息也好。通常有老闆親手操持。大老闆就是大老闆,位高權重人手也多些,執事地位與那些夥計不能比,對老闆也不似別處那樣敬畏。
可在眼下,執事顯然沒有那麼多優越感,一邊擦汗,遞過去第二張傳訊靈符。
“星辰暴加劇,吃蘇入內便與四族修士失散,後遇埋伏苦戰方得脫離,身負重傷。”
“有這種事這麼快!”
大老闆一時搞不清狀況,心裡想著怎麼剛剛傳訊就重傷,趕緊接過靈符去看。
不看猶可,越看大老闆的臉色越難看,難看的不像老闆,像個快輸光的賭徒。
“還有”
執事並未解釋,估計老闆看的差不離,遞上第三張靈符。
“吃蘇逃回,療傷等候見不著人,估計四族修士全軍覆滅,盡被誅殺。”
“這不可能!”
大老闆面色鐵青,一把靈符搶了過去。
“還有?”
“是”
“一併拿來!”大老闆氣死了,心裡想盡是一幫沒用的奴才,什麼時候才能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