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沙姨為何不早說?”帝晨兒故作埋怨道:“早些說出來,那日在妖王之屬時我還怕東怕西的作甚?”
沙一夢趕忙搖了搖頭,“戰爭是戰爭,攻山是攻山,這兩者可不能混為一談,是兩個性質的事情。”
帝晨兒疑惑道:“有區別嗎?”
“當然有了。”沙一夢聳了聳肩,解釋道:“攻山是我一人可大開殺戒不必瞻前顧後,戰爭可不能如此放肆,不然會壞了戰略根基,這也是為什麼,妖兵對妖兵,戰將對戰將的原因,也更多地是爾虞我詐,兵出奇招,或者是以多欺少,更奇為以少勝多,多的是憑一己之力力挽狂瀾的局勢。”
“就好比那個自稱和尚的怪人。”
“無言?”
“恩,就是他。”沙一夢說的有些口乾舌燥,飲了酒直接見底,將酒罈朝著正聽得津津樂道的墨七一甩,待到墨七慌忙接住後將空壇放置堆滿空酒罈的角落後,沙一夢問道:
“那個怪人所擁之力三界未曾有過,天生的剋制魔氣,不,是淨化魔氣,你是從哪裡認識他的?”
提到無言,帝晨兒也沒覺得和他有過什麼大的交際,只是在西岐之時曾有過一面之緣,而也僅僅之時那一面之緣就有了那日妖王之屬的雪中送炭和力挽狂瀾。
將這些事情告訴沙一夢之後,帝晨兒也是納起了悶來,摸不清頭腦:“我也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在糾纏著我不放,妖王之屬可能也不是一個偶然,不過看得出他沒有惡意,也好在他救了我的徒弟。”
“徒弟?”沙一夢顰了眉,“那個天虞山的妖幼?”
帝晨兒重重頷首:“沙姨覺得他怎麼樣?”
沙一夢想了想,直言道:“是把好劍,不過他尚且年幼,此時應該不會有什麼作為,除非他能得到天大的機緣,或者是遇到什麼天地契機,否則好劍難鍛。”
聞言,帝晨兒劍眉皺的更濃,雖然他並沒有什麼慧眼識珠的本事,雖然想收馮仗劍為徒只是因為他自我覺得那小子的脾氣秉性和自己很像,也是因為這一點他才會選定馮仗劍作為自己的徒弟。
至於馮仗劍的資質天賦如何帝晨兒看不出來,也沒有去看過,只是聽得沙姨口中的評價,帝晨兒有些聽不懂,但是不得不對馮仗劍上心,畢竟他可是未來白之護旗人。
“沙姨,晦澀難懂了點,您就告訴我他有沒有一個好資質天賦吧。”帝晨兒直截了當。
沙一夢頷首,“根骨清奇不錯,確實是把好劍。後面的意思呢,其實也並不指他一人是如此,你以為你舅舅通聖境的實力僅僅只是他的天賦極佳嗎?不是的,更多的還是他有這份機緣,也更是抓住了別人沒有抓住或是不敢去搏的天地契機。”
帝晨兒聽的認真。
沙一夢繼續道:“拿劍打比方。一柄好劍不僅需要它有上好的鐵,更需要一個最棒的鍛劍人,也必須由這個鍛劍人不惜辛勞的千錘百煉。”
“那個小子確實是一塊上好的鐵質,但是他的修為和資歷限制了他的成長,如果有一日他這塊好鐵遇到了最棒的鍛劍人也就是機緣,然後這份機緣也認可了他並且在雙方的努力下去搏天地契機的話。”
“那他絕對是一把世間少有的,絕世無雙的寶劍。”
恍然大悟的帝晨兒思襯了片刻,追問道:“那這機緣和天地契機哪裡去找?”
沙一夢呆了呆,嗤鼻一笑,“若是機緣與契機遍地都是,那這天地間的通天者豈不是數不勝數?這就要看他的命了,如果他命裡有,又被他給及時的抓了住,那他的未來不可限量。”
“也就是說要看運氣嘍?”帝晨兒略有失望的問道。
沙一夢不置可否的頷首,繼而躺在了床上,像是累了,這幾日接連飲酒,茶不思飯不想的,今日是她開口說話做多的一天。
躺下的沙一夢微微閉上了眼睛,道:“其實你的身上就不乏機緣和天地契機,半妖之軀就是你的天賜機緣,陰陽血的治癒能力能夠讓你變得更加強大,而你舅舅和小姨以及我們,也算是你的一份機緣,只是這份機緣不是來自上天而是人為。”
“是你舅舅給你鋪就的一條通天大道,你若抓住也定然可以一步登天,至於怎麼抓或者該如何走下去我不知,但我想你舅舅也一定給你規劃好了,你只需要一步一步的走就是。”
“至於天地契機嘛,如今的三界已經很少再見這種契機了,氣運的話也已經並不常見,像雪山的那襲紅衣,一劍承雪山六千年氣運僅是弱了一位魔君的修為,這種天地契機當真恐怖如斯。”
“氣運?”帝晨兒又陷入了不明,他的一生中從來沒有被灌輸過這種修為上的知識,他自認為這也是舅舅刻意而為之,就像掌乾坤的劍訣只授他半句。
“華夏大氣運已經許久不見了,貌似是洪荒時期的終末一戰導致,至於是和祖龍有關還是和四位混世魔猴有關就不得而知了。”沙一夢纖指輕敲著赤沙巨劍,道:
“不過當下也並非不存在氣運,就像南蠻雪山被老祖所留的氣運,還有我華夏的五嶽以及長江,雖然都被人提前佔了去,可是氣運所留依舊算是一份天地契機。”
“倒是母親河的氣運至今無人能承,畢竟是華夏的命脈氣運,就算是鴻鈞道祖或是東皇太一也都曾嘗試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