涯辰鐵了心的說著不救,接連三拜與他的帝晨兒暗暗握緊了拳頭。
自家小姨的性命危在旦夕之間,袁炎等幾位大能之輩皆言這位妖途醫聖出手也許可救,故自尋到這慶華山上,意圖闖關去尋桃柳秘境,求涯辰出手相處,可是此時的妖途醫聖卻怪人怪語,怎麼都不開口救人。
若是陰陽血有用的話,何須千里迢迢趕來尋他。
面對並不正眼看他的涯辰,帝晨兒深吸口氣,再三拜與他,“前輩,您是這世間公認的妖途醫聖,今日雖不曾徒步走至桃柳秘境,但真心日月可鑑。我家小姨本就命苦,又幾次三番的救我與為難之中,也許旁人皆認為她這樣做是天經地義,再合情合理不過的事情,但是帝晨兒心中清楚,我家小姨操勞為我,只是出於真心實情。她待我如己出,我更不能看著她離我而去,更何況她如今還懷有身孕。”
他劍眉緊皺,挺起了胸膛,“前輩,求您出手救救我家小姨,今生的這份大恩大德,帝晨兒沒齒難忘,定會知恩圖報,不虧前輩今日施以援手。”
話至此,他站起身來,抱拳道:“在家時不曾這般拜過舅舅和小姨,更沒有如此拜過誰人,前輩,今日還請您出手相救!”
看著帝晨兒如此‘狼狽’模樣,桑桑姑娘看著他,貝齒咬紅唇,一時間竟不懂了這位風華正茂的妖王究竟是個怎樣的出身,又不知了他為何會不惜接連三拜與涯辰。
可能他真的是捨不得他小姨離開他吧。
一旁的馮仗劍看著自己的師父如此對待一位不近人情的怪人,心中多少有些憤恨,也不顧什麼尿溼的褲子,站起身來便指向那山下的妖途醫聖。
他氣鼓鼓道:“我師父都這般對你了,你為何不做任何表示!你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就可以妄自託大了是嗎?狗屁的妖途醫聖涯辰,你給我豎起耳朵聽好了!”
然後就見他左手叉腰,右手拍著胸脯,肅然道:“我,馮仗劍,記下了今日之事,若我師奶出了什麼意外,來日待我青衣仗劍走天涯之時,定問劍你桃柳秘境,屆時砸你場子,燒你桃柳林,定要你無處安身!”
這小子說出了帝晨兒想要說出卻又不敢說出的話,雖然依舊吃痛捱了帝晨兒一擊手刀,但這次的他並沒有去挪動雙手抱住腦袋,而是去指涯辰,喝問:“你聽到了沒有!”
小小年紀倒是喝出了大人的威風氣勢,馮仗劍那雙眼睛死死盯著看向他的涯辰,儘管對方的眼睛比自己還要陰冷,但是輸人不輸陣,他瞪大眼睛,哪怕瞪的幹疼也絕不先避開對方的眼睛。
涯辰冷哼一聲,挪走視線,譏嘲道:“就憑你,也要學那曹磬真問劍桃柳秘境?狗黑子上茅廁,也不撒泡尿瞅瞅自己是個什麼德行。口出狂言要問劍桃柳秘境的人多了去,你他孃的算個老幾?!”
欲要再反過來回懟過去的馮仗劍被帝晨兒伸手給攔下了,他有些心中不服,皺眉道:“師父,這鐵了心要拒絕咱們的傢伙不能慣著,咱們打不過什麼劍尊,還不能罵他個狗血淋頭了?這種人,越慣越混蛋!”
“你越是如此,越是完蛋。”沙一夢插嘴,旋即無奈長嘆一口氣,將氣鼓鼓的馮仗劍給拽到了身後,旋即對山下抱拳,“二位,我是青丘沙一夢,方才小娃子不懂人情世故,胡言亂語一通,待日後定掌嘴罰他。”
“為什麼罰我呀?”馮仗劍委屈問道。
沙一夢迴瞪他一眼,重提一口氣,繼續道:“二位,今日沙一夢護我家狐帝而來,已知我家狐帝心中態度,若是醫聖能夠出手救人,我家狐帝可統青丘狐族來感醫聖大恩大德。近日我家狐帝感半數妖族抬愛,被尊為我華夏妖王,我想醫聖若救人,這三界間半數的妖族,也定會感醫聖大恩大德。所以沙一夢在此斗膽,敢請醫聖出手救人!”
話語慷鏘有力,話語間更是暗藏殺機,可是這話卻依舊聽不進那個怪人耳中。
涯辰抬眸看她,問道:“你就是青丘酒屠?”
沙一夢不苟言笑,“正是在下。”
“哦。”涯辰咂了咂嘴,輕呵笑道:“你覺得你能在天羽劍下活過幾時?”
沙一夢心中一怔,眼睛微眯,搖頭道:“不知。”
“那試試如何?”涯辰忽而笑道:“若你能夠擋下天羽一劍,我便答應救人。”
沙一夢深吸口氣,握緊了拳頭,卻遲遲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馮仗劍突然從其身後走出,問道:“若擋不下呢!?你就不救人了是吧?!”
話音落罷,涯辰愣了稍許時間,忽的放蕩大笑,似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聲遲遲不落,愈發聽得馮仗劍胸膛起伏。
“笑笑笑,笑個屁啊你笑!”
肩頭上的小嘰亦是撲扇著翅膀,對著山下嘰嘰喳喳,似是在同自己的主人一塊罵人。
笑聲漸漸消減的涯辰,裝模作樣的拭去眼角的笑淚,抬起胳膊便搭在了天羽的肩頭,看著那傻小子,笑問道:“曹磬真拼盡全力才能勝得了的一劍,若這酒屠擋不下,難道還能活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