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帝晨兒和屋內的涯辰同時喊叫出聲,一個透著濃濃的擔心之意,另一個則是滿滿的罵娘情義,兩個極端語氣,隔著一層土牆,一個果斷瞪向了屋外,一個無奈看向屋內。
“馮仗劍!”
“天羽!”
......
又一次兩個人的聲音相疊衝撞,兩個人皆是扯了扯嘴角,然後就聽到屋內的涯辰怒道:“屋外的小崽子給我閉嘴!再大吼大叫救給我滾出桃柳秘境!”若不是有著比自己性命更重要的大事需要屋內的怪人出手相助,帝晨兒早就揮起劍來,破門而入,哪怕有著三界世間第一劍,也非要讓那妖途醫聖見見血不可!
“沒人養的天羽,你他孃的做什麼呢,打擾到我美夢了你知不知道!”
“你他孃的再胡搞,信不信我就閹了你,讓你一虛到底!”
“......”
院子裡迴盪著屋內發出的沒有底線的話,院子外沒有出現任何的一句回應,眾人皆是沒好氣的瞪向屋內,看起來都不喜歡這個妖途醫聖。
若想得到他們的尊重,必然是要先尊重他人。只是不知道為何,那位死氣沉沉,看起來總是沒睡醒的劍尊天羽,到底是為什麼會和這樣的人一同隱居與此。
難道他只是說說“聒噪”而已?但其實他就是一個喜歡受虐的怪人?
比如......
仿若潑婦罵街一般的涯辰終究還是累了,喊叫了好大一會兒,似是沒有興趣,可能也是被睏意再度襲上心頭,他的聲音便再也沒有出現,院外的眾人也都紛紛的撤去了堵住耳朵的手指。
如果不是礙於涯辰不讓亂走亂動,帝晨兒此時早已跑進了桃柳林,而且在經過方才的劍意襲擊之後,此時的桃柳林早已變得稀疏,又縫深秋,枝幹光禿禿的,不難看到遠處慶幸。
此時突然聽聞馮仗劍的聲音。
“那生死劍是不是天運劍?”
然後帝晨兒才徹底的鬆了口氣。他剛才確實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但是面對這樣的慶幸,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就是另外一番道理。
帝晨兒依稀看到了一高一矮兩個身影,然後問道:“沙姨,方才馮仗劍那小子說了天運劍,那是誰的劍?”
沙一夢搖頭道:“沒聽過。”
倒是胡顏菲在一旁雙臂環胸,紅唇微啟,卻又旋即合上,似是她剛剛一瞬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此刻又果斷選擇了閉口不言。
俄頃,劍尊天羽帶著妖幼馮仗劍走進小院,原本還死氣沉沉,順便打了個哈欠的劍尊,忽然見到滿院子的狼藉一片,他頓時瞪大了眼睛,然後驚慌失措的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中有苦有冤,但是卻又必須去彌補。
他先是對著眾人做了個禁聲的手勢,然後偷偷瞄了一眼被緊緊關上的木門,這才吐出一口濁氣,然後就見他躡手躡腳,但卻十分熟稔的開始撿起地上的散落的不同藥材。
由於這些藥材根本不是帝晨兒他們給弄撒的,而且又因為需要站在原地不能走動,故此他們只是可憐的看了像個農家小孩兒的劍尊天羽一眼,祭出了力所能及的同情之色。
馮仗劍意圖去幫忙的,可是他看著滿地的雜亂藥草就像是再看一堆的枯葉,瞬間頭大,然後對著天羽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後,就朝著帝晨兒走來了。
“師父,你知道什麼是天機劍和天運劍嗎?”馮仗劍臉上掛著自豪和驕傲,甚至還帶著些許的高傲和譏嘲。
他篤定自己的師父不知道這些玩意,然後自己就可以在他面前風風光光的炫耀一番,踩著師父的面子風光一把。
果然不出所料,帝晨兒一擊手刀沉沉擊落在那傻小子嘚瑟過頭的腦門上,沒好氣的逼迫道:“說!”
吃痛的馮仗劍雙手捂著腦門,噘著嘴,這一瞬間他甚至不想將這兩個玩意兒告訴自己的師父了,氣死他!
可是這樣的想法終究只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想法,馮仗劍雖然心中委屈,腦門吃痛,但也心知肚明,剛剛的自己確實有些嘚瑟過了頭。
他先是看了一眼正因忙碌而無暇看自己的劍尊天羽,然後自作主張的就將天羽先前所給他講的那些個話,融匯成了他自己的話,說給了帝晨兒他們聽,這是這期間,馮仗劍說的模稜兩可或者是說錯以及沒有說到的地方,忙碌的天羽也會多加補充和提醒。
甚至在這中途,他又閒情逸致,慷慨激昂的道出了那兩句來自洪荒時代的浪漫詩詞。
當馮仗劍指著桃柳林的方向說起那柄軒轅劍的時候,他肩頭的小嘰也跟著嘰嘰喳喳個沒完沒了,就好像要和馮仗劍搶著說一樣,又或者在同它的主人掙一個孰對孰錯?
也是經由這麼一番解釋,眾人也知曉了方才突如其來的那股強大的足以令他們爬不起身來的劍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天羽前輩,生死劍是不是天運劍?”帝晨兒問了一個和馮仗劍一樣的問題,也可以說,這是帝晨兒在聽到馮仗劍問這個問題之後,並沒有聽到天羽的回答,然後產生了好奇。
天羽一邊細心撿捏著一粒粒枸杞,平淡道:“不是。”
生死劍不是天運劍,更不是天機劍,也就是一柄普通的寶劍。
帝晨兒思襯了片刻,開口問道:“那如果日後曹磬真尋得一柄天運劍,再問劍桃柳秘境的話,天羽先生對自己還有信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