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姐姐的訊息了。
乾澀的眼睛逐漸的變得溼潤起來,他笑了,這樣就能看的更久些,可是嘴巴向下撇的卻越來越厲害。
他開始抽噎起來,為什麼不能給我一個清晰的視界呢?
人們皆言廢土之上不相信眼淚,可明日之後又會怎樣?
活下來的人類是苦苦支撐的苟延殘喘,還是牢牢抓住希望的磨杵成針?
文明的斷層,烽火的延續,狼煙不再,城內城外卻依舊的血雨腥風。
最可怕的是資源的枯竭,還是流民城鎮中的罪惡忘心,還是使徒與魔法使的詭異力量?
廢土上,城牆內,想活下去的慾望,生死中拼來的一線生機又終究是為了什麼?
回來的人被視作英雄,而那些回不來的人......又會去哪兒?
待到英雄再入隔絕生死的城牆之內,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善惡評判的令人不解?
人心不在,世道艱難。
高大的鐵皮牆垣上,堅強如他,卻不過也還是個十六歲少年的安樂,哭求著那個曾經與他相依為命的姐姐。
“安心,咱們可是約定好的......你快點回來,我還想吃你做的窩窩頭呢......”
......
基因改造成功的流民被稱為新民,無論是力氣、智商、還是生活起居的待遇都要比舊民高上許多,也是遷徙為了對抗廢土而創造出的基因工程。
舊民以辛苦勞作換來貢獻點達到基本保障,而新民則進行狩資、開發、研究、買賣等路子領著上頭髮放的貢獻點,同時掙著外快,事無絕對。
舊民生活在外圍,想著終有一天能夠邁入新民生活享受物質滿足。而新民生活在鐵牆之內,總是想著闖入舊民生活去享受精神舒爽。
隨著內城新民區裡的最高壁壘上傳來清脆的鐘聲,從外層鋼鐵城牆上走下來,此時走在舊民區的安樂不得已加快了腳步,這個鐘聲就是這樣,催著流蕩在舊民區的新民們趕路。
五分鐘後新民區的南北兩扇鋼鐵大門就會被降下,徹底的為遷徙人類劃分層次。
距離那處大門還有著兩千米,五分鐘的話對於那些基因改造成功的人來說簡簡單單,可是對於安樂來說卻有些勉強,以至於他不得已撒開雙腳飛奔了起來。
像安樂這樣的新民孩子不在少數,遷徙有規定,如果監護人是新民的話,年齡未滿十六週歲的孩子也可以享受新民的待遇。
這也是先前所說的,根據大資料統計,家中年長者如果基因改造成功的話,等到小孩子十六歲可以參與基因改造時,成功率可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相反,改造失敗的資料也是如此。
這也是為什麼舊民要比新民多出數倍的原因所在。改造失敗的人太多,遺傳下來的基因也必然是高達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的改造失敗。
但凡事都有例外,沒有絕對,就像那位被領導者們定為S級戰士的‘大小姐’,聽說她就是一個例外,唯一的一個例外。
飛奔快跑的安樂咬著牙跑了一千米,在這個空氣質量本就嗆鼻的環境下他喘的有些厲害,但是為了回家,他也只能一邊大喘著粗氣,一邊咬牙快跑。
他不後悔今天在約定地點多等了安心一些時間。
按照眼下的速度來看,能夠趕在大門關上之前衝進新民區著實有點緊張。
不得已的安樂像是在拼命一般,一邊“啊”吼著,一邊漲紅著臉又飛快提了腳程,頂風吹起了頭髮,像個傻瓜。
終於,那扇能夠排開並列十五人的鋼鐵大門就在眼前,安樂稍稍鬆了口氣,若是再給他稍許的時間,他定然能夠衝進去,只需要一分鐘,就一分鐘!
滴滴滴
完了,鋼鐵大門被染上了藍色的燈光,隨著聲聲震顫,大門正在下墜。
完了!
趕忙再度提緊心神的安樂再度爆發了剛剛的那股衝勁,如果晚上回不了家,又能住哪裡呢?他不是牴觸舊民區,只是他不知道誰會好心接納自己。
睡大街?別逗了,安心說過夜裡很冷,溫度可是在零下!
隨著鋼鐵大門的完全墜地,與它僅差了不到五米距離的安樂剎不住了腳步,雙手擋在了身前,撞在了鋼鐵大門上,喘著粗氣,不甘心的輕輕拍了拍大門。
這裡有規則,鋼鐵一般的規則,所有人都需要按部就班,沒人會可憐這五米距離去等你一等。
“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