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唐宛清靜靜的站著,看著裴墨衍同許容容笑著打鬧,扶著門框的手攥得死緊,因為用力,塗著鮮豔指甲油的指甲甚至在那木質門框上留下了指甲印。
她同裴墨衍相交多年,期間不乏有緋聞傳出,可卻從來沒見過裴墨衍對任何一個人有過這樣的表情,就像是他看到了世界上最珍貴的珍寶一般,所以恨不得將所有的寵愛與關注都放到這件珍寶身上,包容,寵溺乃至縱容,他都只給許容容一個人!
她不甘心!她陪了裴墨衍那麼多年,為了裴墨衍做了那麼多事,他怎麼可以喜歡上別的女人!
嫉妒,像是草原上的野火一般,倏忽一下就燃燒了起來,從心底竄了上來,燒遍她的四肢百骸,也燃燒了她的理智。
不管用什麼手段,她一定要把裴墨衍再次搶回來!
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情,她端著兩杯水走了出去,一面道:“墨衍,許小姐,真抱歉,來不及燒熱水,只能招待你們喝涼白開了,等我從酒店搬出去,租到了房子,再邀請你們來做客好了。”
唐宛清剛從套房裡間走出來,許容容就立刻掰開了裴墨衍的手,一面揉了揉自己被捏痛的臉頰,一面朝裴墨衍挨近了一點。
既然來了,那就勉為其難的對裴墨衍親密一點,也好告訴唐宛清,她是不會輕易讓出裴墨衍的。
唐宛清將兩杯水放到了桌面上,也跟著坐到了沙發上。
右邊胳膊感受到許容容嬌軟的身軀,裴墨衍心情頗為愉悅。
嗯,這小丫頭對他有危機感了,進步了……
瞅見許容容緊緊挨著裴墨衍的模樣,唐宛清眉頭微微蹙了蹙,立刻又恢復成溫婉的笑容:“許小姐,我能叫你容容嗎,因為你讓我想起了我的一個同學,也讓我覺得很親切。”
許容容沒吱聲,心裡存著警惕,不知道唐宛清故意示好是為了什麼,
“不說話我就當做預設了哦。”唐宛清笑了起來,“容容,你可以叫我宛清姐……”
許容容在心裡翻個白眼,對唐宛清的演技已經歎為觀止了,她分明記得在機場大門的時候,唐宛清撕破臉皮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上車之後,又故意自己撞了手指,還冤枉是她做的,現在居然還能擺出這樣柔和的笑容,跟她拉關係,談感情?
比起唐宛如那種直來直往的囂張跋扈,唐宛清這樣兩面三刀,翻臉比翻書還快的性格更加可怕……
裴墨衍這傢伙,交的前女友都是什麼貨色啊,眼睛瞎了嗎?
還是他就好這口,重口味嗎?
憤憤的瞪了一眼裴墨衍,許容容仍是沒說話。
裴墨衍被她瞪的有點莫名其妙,以為許容容只是還在生氣鬧脾氣而已,所以開口解釋道:“宛清,別介意,她就是這樣的性格,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談,直接說。”
唐宛清為難的看了一下許容容,又看向裴墨衍:“可是,容容她……”
“無妨。”裴墨衍淡然答道,“你說吧。”
心裡嫉恨的火又更旺了一些,裴墨衍果真對許容容是不同的,唐宛清強壓下心頭的不悅,扯出一抹笑容,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麼,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下個月十號是我們學校的百年校慶,幾個月前,我們的導師就在聯絡我了,想讓我回去學校當嘉賓,最好能即興演奏一曲,可是你也知道……”
她苦笑了一下,抬起了依舊戴著手套的手指,有點無奈又有點黯然:“我這輩子,可能都彈不了一首完整的曲子了。”
說完,她還重重的嘆了口氣。
裴墨衍蹙了下眉,隨即又展開,恢復一貫的淡然模樣,嘴角浮現一抹笑意,然而眼眸深處卻有寒光掠過,轉瞬即逝。
許容容眨了眨眼,看了看裴墨衍,又看了看唐宛清,心裡推測著,難道唐宛清手指受的傷,和裴墨衍有關係?不然為什麼唐宛清三番兩次要故意提到她受傷的手指。
一個鋼琴演奏家,手指受傷不能再彈鋼琴,分明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隱藏都還來不及,可唐宛清卻在裴墨衍面前屢次提起,分明就是想引起裴墨衍的注意和關心,居心叵測!
唐宛清停頓了下,才繼續往下說道:“導師盛情難卻,我一時說不出拒絕的話,只好同意了。”
“可是你不是說你彈不了鋼琴,為什麼要答應?”趁著裴墨衍還沒開口,許容容先出聲了。
唐宛清笑的有些勉強:“那時我手指受傷,新聞也報道了,可實際受傷有多嚴重,到底還能不能彈琴,那些媒體都是胡亂猜測而已,所以我的導師一聽說我要回國,就以為我已經治療好了,我的傷雖然好了,但是手指彎曲的靈活度,永遠都比不上從前了,而且……我也說不出口,我再也不能彈琴這種話……畢竟那時候,我在學校,是所有學弟學妹的榜樣,他們都以我為榮,可是我現在……我現在……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