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牛!你看你渾身溼噠噠的,狼狽得在河裡摸魚抓蝦吃,也不正經過個日子!這羅青禾是寡.婦,性子又急,你們不合適的,過日子還是得找個貼心的人!”劉媒婆走了路,額頭冒著汗水。
“那怎樣才算是貼心的人?”
劉媒婆瞥眼,搖搖頭:“羅青禾這樣的,就不適合你!就算這縣衙放過了你們,讓你們成了親,她也不是那貼心的人。”
“那胡家那嫁不出去的姑娘,就是了!”李大牛這些天心頭慪火得很,自打這胡馨蕊來他家裡頭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幾天,他便覺著自己這日子苦得很,和羅青禾也置氣,互不理會。
“這胡馨蕊自然是能幹的婦人,可是你李大牛想都別想了,你們之間不可能了!現在,就算是你要娶胡家的姑娘,人家胡家人也不幹了!”
“什麼?這胡馨蕊不是非我不嫁麼?”李大牛一愣,倒是有些著急了。
“現在知道著急了,人家胡家在村裡頭,好歹也是不差吃穿的家庭。這胡馨蕊是年齡大了一些,可畢竟人家能幹又勤快,模樣兒也俊俏,怎能非你不嫁!”劉媒婆說著,坐在一塊兒平順的石板上,挖苦李大牛。
“劉媒婆的意思是,這胡馨蕊這幾日沒來趙家村,是要嫁人了?”
見李大牛瞪大一雙眼睛,劉媒婆便知道,他是在意胡馨蕊的,順著他的話,嘆氣道:“你也別問了,你不是隻喜歡咱們村這寡.婦麼,胡馨蕊畢竟是姑娘,哪能整日裡來你們家,伺候你吃喝。人家不為自己著想,也得考慮自己那一雙父母,今天我去,就是給她們胡家說另外一門親事的,這胡馨蕊說了,只要父母同意,她便沒有意見!”
“是哪個村的男人?”
“是苟家村的,家裡貧寒了一些,沒有父母,但是人老實,整日裡在河裡打魚,願意倒插門兒到胡家去!”
劉媒婆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便知道自己說的話奏效了,起身來回家去了。李大牛抱著幾節溼噠噠的藕,走在田坎上,回家去。
站在家門口,望了望住在上頭的羅青禾,這些年二人明裡暗裡來往,他這心頭也累了。這羅青禾略微潑辣,性格不溫順,對他也不是冷言就是數落。可他心頭甘之如飴,留在這趙家村,便都是為了她。
這胡馨蕊來家裡頭這十幾日,他雖是嘴上沒說,倒是覺著自己鬆快得很。嘆氣搖頭,剛把藕節放下,就聽見村口在吆喝,是集市上的老趙又來村口賣米糕了。
他拿了錢,就往村口疾步而去。在路上,見著了羅青禾,二人沒有說話,李大牛也低著頭。
買了米糕,捧在手心裡,白生生的米糕還冒著熱氣,這米糕裡頭加了軟糯糯的糯米粉,聞起來香噴噴的。
正欲回去,瞧著胡馨蕊挎著籃子,也來買米糕來了。這胡馨蕊身著一襲石榴色的粗布衣裳,墨色的青絲,一半兒披著,一半兒挽著。黑色的眸眼,充滿了笑意,見了李大牛款款道:“大牛哥也來買米糕了?”
見她這樣兒,李大牛倒是有些手忙腳亂的:“聽說你要嫁人了?”
這李大牛說話毫不避諱,胡馨蕊倒是臉一紅,“大牛哥,你再說什麼呢!”
胡馨蕊買了米糕,就準備回去了,這李大牛竟然跟著她,一同往胡家去了。
夜裡,羅德清的婦人趙程璐,聽說這蘇覓小產了,擔心得很,緊忙和自己男人到趙家來看看。蘇覓睡在床榻上,一見趙程璐便又哭了起來。
“姐姐,我這娃娃沒了!”
趙程璐見床榻上,她身量嬌小,清瘦得很,一張小臉兒雖是清秀,但卻疲憊又煞白,心頭一痛,坐上去拉著她的手:“妹子養好了身子,這娃娃還不是一年一個!”
蘇覓瞥眼,盯著她高高隆起的肚子,一雙小手撫了上去:“姐姐這第二個娃娃,還有個把月,就要生了吧!”
“不出意外,是還有個多月,這娃娃就要生產了!”趙程璐抿了抿嘴,黝黑的面頰,還沾著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