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北威殺得過癮，臉上都是赤紅鮮血，他大笑著和周景寒說，“王爺，末將還沒有過癮呢！”

周景寒扯動嘴角，“放心，劉將軍，這場仗還沒有打完呢。”

劉北威抹了一把臉上的血，高聲說，“哈哈哈哈，北狄人打不過咱們，竟然鳴金收兵了！”

劉北威一馬當先，他用挑釁的語氣大喊，“阿古拉，你這個慫包，怎麼收兵了？有本事繼續打啊！”

阿古拉看著滿地的北狄鐵騎，臉色鐵青，他雙眼赤紅，狠狠盯著對方，“周景寒……”

劉北威哈哈大笑，他說，“阿古拉，怎麼樣，你還是乖乖認輸，最好帶著你這些殘餘兵馬滾回草原深處，要不然，你的下場只會更慘！”

阿古拉怒極反笑，“是嗎？你們未免得意的太早！”

劉北威嗤笑一聲，“你那老爹都乖乖敗給我們王爺，你還想幹什麼？”

阿古拉緊緊攥著韁繩，他忍著這些嘲諷，他再好戰好爭鬥，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能再逞強，要不然他的鐵騎便當真全軍覆沒了！

“周景寒，這次孤不小心中了你的詭計，下一次，我們再戰！”阿古拉說。

周景寒冷笑，“阿古拉，過於貪心，既然到了這一步，你我之間，便是你死我活了。”

阿古拉咬牙切齒，他雖然敗了，但是他骨子裡的那種傲氣還是存留著的，他恨恨地說，“周景寒，你殺了其其格，這筆賬，我也要與你算清楚！”

周景寒能感覺到阿古拉話裡的憤怒，他只好說，“這種齷齪事，本王才不會去做！”周景寒的語氣乃是那般的不屑。

阿古拉微微怔愣，他隨即冷笑，“是啊，當著這麼多將士的面，你自然是不會承認。”

周景寒坐在馬上安然不動，他語氣平穩，“本王若是做了，自然是會承認，阿古拉，枉你自己還覺得聰明，恨錯了人，真正的兇手卻不知所蹤。”

阿古拉聽著，一時竟然難以辨別真假。

“大王，不能久留了，周景寒詭計多端，再逗留下去，只怕會橫生變故的。”

阿古拉身邊的人勸說道。

阿古拉滿眼痛色，那些倒在長垣平地上的將士們的屍體他不能帶回去了。

阿古拉深深看了一眼四周，彷彿是要記住今天的這種恥辱，他低吼出聲，“撤！”

看著阿古拉的殘餘部下逃走，捲起來了黃沙漫天，劉北威可是急了，他連忙對周景寒說，“王爺，末將這就帶人去追。”

周景寒搖頭，“困獸之鬥，很是可怕，我們的馬奔跑起來比不上他們的，暫且回去整頓，這個戰場打理出來。”

“是。”

夕陽如血，染紅了半邊的天際。

長垣平地的戰場還沒有清理完，倒在血泊中的屍首幽幽無聲，偶爾飛來一兩隻的黑色烏鴉，在這裡啄食，隨著夜色的逐漸靠攏降臨，來這裡的兇猛飛禽越來越多，漫漫原野上散發著一種詭異的氣息，風吹得疾勁，混著血腥氣，猶如人間煉獄。

周景寒站在高地看著這一切，他的眼睛裡閃著複雜的情緒，他十幾歲上戰場，那時候的他，一心爭勝負，只想揮刀斬敵軍，一將成名萬古枯，可是如今，心態還是變了，他不想殺人，然，事與願違，他不得不這麼做。

“王爺，北境的夜晚太涼，還是回去吧。”雲錫悄悄來到周景寒身後。

周景寒轉過身，慢慢往回走，“陣亡的將士，可是安置好了？”

“王爺放心，已經清點完畢，這一仗，北狄人的損失是我們的三倍還多，我們陣亡的將士，暫時埋葬在這裡，等我們回京，便帶著他們的魂回去。”

周景寒嘆息一聲，“一定要清點清楚，該發給他們家裡人的撫卹銀兩，一點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