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芸香抽出了自己的手,梁思夢微微一笑,一抬頭正好看見一幅字,索性欣賞起周圍牆上的字畫來,這一看南來北往不同的字型,不同的風格,從字裡行間能看出各色的人物:“芸姑娘,我看你這裡各路來客的墨寶不少,我也填上幾顆字,留個念想吧!”
“梁公子願意獻出寶字,那是我們醉花樓的福氣!”芸香也不願意得罪了這個大手筆的恩客,只是——
“好說,就是這筆墨——”
“您看我……我這就為公子您準備筆墨!小云,快!準備筆墨。”話音落下,很快就有丫鬟拿上筆墨,並開始倒水研磨一塊描著金邊散發著松香的松墨。
看了看丫鬟準備的粗細不一的五支筆,梁思夢選擇了一直前面的筆毛全是棕黑色的毛筆,用手在毛上一摸發現是狼毫,“就這支筆了!”
然後梁思夢又看向芸香,“不知道我可有幸請芸姑娘親自為我研墨?”
“自然如此,公子可別嫌棄芸香研磨的不好。”
“那裡那裡,像芸姑娘這樣的美人幹什麼都是賞心悅目!”梁思夢一臉的笑意,大大的眼睛裡透著一股奇異的光芒。
讓丫鬟守在一邊,芸香親自研起了墨汁,拿一塊小手絹包住墨塊與手接觸的一端,壓住墨塊一圈圈的在硯臺上磨著,隨著松墨被壓碎化在不多的水裡變得粘稠,一邊的丫鬟趕緊到上一點點的水稀釋!
“好!不愧是一幅美人研墨圖啊!待會兒一定要畫下來!我先寫字!”梁思夢讚美著,她提起筆來沾了沾芸香研好的墨汁,然後刷刷幾下子,一幅筆走龍蛇的行書就被寫了出來,芸香在旁邊一看,發現梁思夢的毛筆字雖然筆畫偏細,但末尾的勾畫卻及其蒼勁有力,含著一股鋒銳之氣——
“芸姑娘,字好了!”
“那我來唸念公子的大作!”
芸香走過來對著鋪在桌子上的宣紙念道:
“早年青發縱劍歌,
踏步江湖引風霜,
縱死俠骨心不滅,
劍蕩絮飛留餘香;
醉問古今誰英雄,
笑談成敗轉頭空,
是非曲直說不盡,
獨留浪蕩在人間!”
“如何?”
“公子,字是好字!詩是好詩!最能道出江湖兒女的俠義和豪情!”芸香舉起了自己白玉般的拇指,比了個好。
“那裡,字我認,但 這詩,不是我的詩!是小說宗師‘搬運者’的詩!”
“這是‘搬運者’的詩?奴家看的‘搬運者’寫的小說也不少,這首詩可沒有讀過啊?”芸香這話倒不是騙人,雖然她有自己喜歡的小說型別,但為了恩客的需要,大半‘搬運者’的作品她這裡的書架上都有。
“這詩詞來自今天剛出的新書,好像叫做《江湖兒女》,才出了第一冊,寫的是一個叫做江小魚和花無缺的故事!據說這是第一部……”
“江小魚?那我得找一找這本書。”芸香對‘搬運者’寫的很多故事也挺喜歡的,當然也有她不喜歡的。
“對!裡面還有很多插畫!我最喜歡那個江小魚吃果子的插畫,聽說這也是‘搬用者’親自畫的。”說到這裡,梁思夢略點自得的微微抬了抬自己的下巴,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最近幽州城對‘搬運者’小說的發書速度似乎趕上了雲州和天封城那邊,聽百曉堂的夥計說,這書他們發售的時候,那邊也才準備發……
‘對了!大師姐和二師姐她們現在在幹什麼?最近半夜看到大師姐出去了一次?不知道在忙什麼?‘搬運者’發了新書不知道她們知不知道?’心裡想著,梁思夢又一轉念,“芸姑娘,就像鄙人前面說的,您這磨墨的姿勢很美!我一定要給你畫一幅畫你磨墨的畫!”
“那好啊!不知道梁公子打算怎麼畫?”
“那請芸姑娘能擺回之前磨墨的那個姿勢嗎?”
“當然!”芸香眉頭微微的緊了一緊,然後又舒展開來,笑著說道:“那我擺了姿勢,有什麼不對,梁公子可要趕快提!”
“當然,就之前那樣磨墨,芸香姑娘自然而然的動作最好!!”
“那好吧!”芸香說著就拿起松墨,重新將它對準了硯臺!
“好!就這個姿勢,站在那……別動別動!”梁思夢舉著筆趕緊喊道。
芸香立馬停了下來,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好!”說著,梁思夢提筆又畫了起來,寥寥幾筆下來,很快的人形的輪廓就被勾勒了出來,先是整體,然後是衣服,再是手桌子,最後是眉眼,然後用淡淡的墨讓臉面有了一絲明暗的變化,這畫畫得極為生動,連眉頭微微的那一點起伏都被淡灰的的一小點墨汁顯現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