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皇宮一處偏僻的院落裡,蕭逸雲端坐於輪椅上,口氣淡淡地道:“你找我來究竟何事?”
“我很久沒見你了,我、我只是想見見你。”
“皇宮裡人多口雜,不適於見面。”
“逸雲,你別這樣,我沒想幹涉你,只是想問問你是否安好,還有你和你那個王妃是否處得好。”裹著黑色披風的女子憂傷道。
“沒想幹涉本王的事?那你安插在我府邸的探子是怎麼回事?甚至還派人想向雲依下手,若不是本王的人護得好他們是不是早就動手了?還有云依去戰場找我的路上遇到的殺手也是你的手筆吧。秦湘,你答應過我不會插手我的事,不會向雲依出手,如今呢,你把我當傻子嗎,嗯?!”
“不是的!”東臨皇后沒了平時的冷漠,急急抓住蕭逸雲的手臂解釋道,“我只是怕她自作主張去找你到時候給你惹來麻煩,那畢竟是戰事,我是為你好。”
蕭逸雲甩開她的手,厭惡地皺了皺眉,喝道:“莫要狡辯。”他如今不能容忍雲依以外的女子觸碰他,哪怕心裡沒有反感身體也會自發閃躲。
秦湘怔怔地看著自己被蕭逸雲甩開的手,眼神悲慼:“你曾說她只是個棋子不必放在心上的,如今你卻為護她來質問我,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為了你的安危我做了這麼多,十多年的愛戀卻抵不過剛來沒幾個月的女人嗎,蕭逸雲,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敢?!”
“莫要再提她,我說過莫要動她,她威脅不到你,我如今再說一次,莫要動她,也莫再提她,你就當她不存在好了。”
“當她不存在?我怎麼當她不存在!你都那麼護著她了,你們夜夜歡好不說,你如今甚至還特地派了暗衛護她,你說我怎麼不去在意。呵,我知道了,我已不是清白之身,她卻不同,所以你要她不要我了,可你說過的,無論如何你都不會嫌棄我的。”秦湘聲淚俱下,看上去沒了平日的威嚴,多了幾分楚楚可憐。
“夠了,本王說了,莫要再提她,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也值得你這般了。”蕭逸雲甩袖,示意瀟峰推他離開,淡淡道,“罷了,等你以後冷靜下來再說吧,你也回去吧,莫要被人看出端倪。”
蕭逸雲被瀟峰推著慢慢走遠,眼看就要不見了,秦湘驀地回過神來,對著他大吼道:“蕭逸雲,你愛上她了,你愛上她了是不是?!”
蕭逸雲的身子僵了僵,卻沒理她,很快就消失在秦湘視野中。秦湘呆立了一會,眼中漸漸現出瘋狂的神色。
蕭逸雲,你若負我,那便別怪我心狠。無論如何,雲依是不能留了,不管付出什麼代價。
秦湘的眼裡現出狠絕。
玉龍山山頂。
“叔父,有人找。”薛晨的聲音很無力。
在藥房裡的薛仁挑眉,這小子怎麼了,什麼時候也會這麼無精打采了?還有誰會來到這裡找他,不會是那小子在那群朋友威逼利誘之下妥協了把人帶來了給他找麻煩了吧,不是之前還死活不肯人家怎麼著都不管不理的麼,怎麼就妥協了嗎?這倔驢,倒是有人能說動,倒是要去見見。
薛仁放下手中的藥徑直走出藥房,看到來人時薛仁怔住,意料之外的人,但也在情理之中,畢竟能讓他侄子沒轍的非她莫屬了。
薛仁極快地收斂了神色,表情含笑,無一絲隔閡,似是他們之間沒有決裂,似是他們之間沒有隔著千山萬水,沒有隔著近二十年不願相見的隔閡。
“稀客啊稀客,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看來他真是絲毫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啊,能當做當年什麼事都沒發生過般那麼親切地打招呼,她就無論如何做不到,原來一直沒有放下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啊。就像少主說的,所有人都往前看了,就她還活在過去,不肯向前。
林媚兒嘴邊勾起僵硬的笑,那麼多年混跡在各色人之間遊刃有餘,如今卻連一個像樣的笑都扯不出來。林媚兒心裡悲愴,少主說時間會帶走一切,但於她時間沒有沖淡這一切,反而讓遺憾更甚、傷痕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