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響起一片倒抽冷氣之聲,不少大臣覺得這李大人太過出頭了,人皇上都沒出聲,顯然是護著那女子的,這樣說,不是觸皇上黴頭嗎?
當然,也有不少大臣認為這李大人說得極好,帝王的寵愛總是薄涼,之前這雲家的丫頭和皇上多恩愛啊,轉眼皇上一登基便娶了旁的女子。若是為了鞏固地位娶的便也罷了,但一個家族敗落、毫無依靠的孤女,能娶,便是不同了。
指不定皇上對雲家的那位的好全是虛假,只是為了矇蔽世人的眼罷了。依他們看啊,皇上指不定還氣恨著雲家丫頭不懂事,在登基大典落了他面子呢,只是不好和她計較。如今還就等著這個機會,好好教訓她一番也是極有可能的。
不管底下的大臣是作何感想的,蕭逸雲此時心裡極為不快。他與雲依之間的事,何時輪到旁人來插手了。其罪當誅?一個秦湘而已,倒是能教雲依抵命了?想要她的命,還得看他樂不樂意了。
蕭逸雲心裡雖怒,面上卻是看不出一點端倪,淡淡道:“李大人不愧是刑部出身的,果然是正直得很。”
李大人躬身:“皇上過獎了。”
蕭逸雲手指輕敲龍椅,淡淡道:“李大人如此,必是十分講求公平的吧。雲依有過,但也非無功,朕便同李大人細數其過錯般,一一細數其功勞吧,到時候,李大人看看該是如何功過相抵,該如何給她量罪為好吧。”
李大人有些摸不清蕭逸雲的心思,只能拱手聽命。
“去年祭祀節,朕被人刺殺,雲依捨身相救之事,各位大人可還記得吧。這為保住朕生死一線之事,該如何算。不知道朕的命值得上多大的功,或者說,各位大人其實想著,朕若是那時死了便好呢,恩?”
蕭逸雲的聲音一直都保持清淡清只淡,最後的一聲“恩”字尾音微微上揚,那音色極為魅惑,卻使得所有大臣俱是一驚,立刻跪下,磕頭高呼:“微臣不敢。”
蕭逸雲冷哼一聲,繼續說道,聲音卻沒了起先的清淡,而是帶著一絲冷凝:“舌戰群婦?那一個個嫌齊王府太過清閒的婦孺,不好好說道說道,不給翻了天?雲依說得她們無話可說,不來擾人,倒是過了?”
大臣們都低著頭,不敢說話。
“朕不為帝王時不離不棄,持家有道。朕爭奪帝位之時,她鼎力相助,助朕恢復東臨正統。朕為帝王之時,不求位份,即使惹怒於我,亦是要拒絕。”蕭逸雲閉了閉眼,若是最後一個也是真的,那該多好。
“至於秦湘,哼,你們可知朕為何囚她於深宮?”
有大臣膽子大些,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她乃是先皇之後,自是該留在宮中。”
“那以秦湘與朕之間的淵源,朕為何不讓她以先皇未亡人的身份於後宮中盡享榮華,而是去冷宮受罪?”
“這……”
“哼,堂堂東臨大國的大臣們,竟是這般不問因由,只顧聽信謠言之人。泱泱大國,豈不危矣?”蕭逸雲嚴厲道。
大臣頭抵著地面,沉聲道:“請皇上指點。”
蕭逸雲冷哼:“還真是不將棺材不掉淚,朕還會冤枉了你們不成?”
“你們只知朕的兄長蕭逸風在奪位之日而死,有些人甚至還暗地裡以為是朕下的手吧。”蕭逸雲起身拾階而下,邊走邊諷刺道。
“微臣不敢!”
“哼,你們有什麼不敢?連朕的女人如何懲處你們都要插上一腳。別說什麼皇家家事便是國事,朕還沒昏庸到連家事都得靠著你們才能處理好!”
有些膽子小一些的大臣已經開始瑟瑟發抖,蕭逸雲的氣場不是誰都頂得住的。大殿裡除了大臣的喘氣身和蕭逸雲走路的聲音,再無其他聲音。
“安王,乃是秦湘所害,朕倒要問問你們,一個害死朕至親兄弟之人,朕還會有找準時機納入後宮的心思嗎?雲依還需為著這樣的女子生出妒意,多此一舉要她的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