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有人在看他,蕭逸雲立刻板下臉,冷冷的一個眼刀過去,張科忙收回眼神,眼觀口、口觀心,默唸阿彌陀佛,我什麼都沒看到。
可憐那個官員還在發愣,被皇上冷冷地撇了一眼更是楞得厲害,就只呆呆的看著,蕭逸雲又瞪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他,端起酒杯抿了口酒,抬眼看向正在彈琴的女子。
彈琴的女子肌膚如玉、五官秀美、身姿曼妙,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美人一邊彈琴還一邊不時抬頭向他秋波暗送,那姿態確實誘人,琴彈得也還不錯,不過……
勾起一抹嘲諷的笑,蕭逸雲語帶嘲諷道:“都說安慶國曲樂天下無雙,安平公主琴藝堪稱一絕,可聞名不如見面啊~”說著蕭逸雲又抿了一口酒。
看到皇上臉上熟悉的笑,張科心想:聖上終於正常了,要麼沒表情,要麼就笑得嘲諷,這樣才對嘛。瞥一眼笑得越發妖豔的美人,張科搖頭嘆息:這美人還樂呢,不知道要慘了,要知道他們的皇帝陛下可不懂什麼憐香惜玉啊。果然,接下來的話讓美人變了臉色。
蕭逸雲把玩著手中的酒杯,連眼神都懶得給那美人:“這天下琴師都死光了吧,不然怎麼會讓這樣的人琴藝聞名安慶的?”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還是說安慶曲樂沽名釣譽,在我們東臨這樣的琴藝可是沒人敢在這樣的場合演奏的,淑妃,你要是彈成這樣敢上去嗎。”
一直倚在蕭逸雲身邊乖乖倒酒的女人抬頭掩嘴輕笑:“皇上說笑了,羽兒怎麼可能彈得這麼差呢,彈這麼差羽兒都不好意思坐在皇上身邊了呢。”
東臨眾人鬨笑,安慶的人臉色都難看的不行,尤其是那安平公主臉都黑了。上官思聰站了起來,對蕭逸雲作了一揖,說道:“公主剛到東臨,水土不服,身體不適,彈奏難免失了水準,還望皇上海涵。”
“在東臨待著不舒服啊~”蕭逸雲拖長了音,接著說道,“公主身嬌體貴,我東臨不如安慶來得氣候宜人,公主身子不爽利倒是能理解,倒是我東臨思慮不周,讓公主受罪了,望公主不要見怪才是。”
安平聽到這頓時開心起來,臉上飛上兩抹紅,嬌羞地說道:“多謝皇上體恤。”上官思聰在一邊眼皮一跳,暗道不好。這邊蕭逸雲介面道:“既然公主在這邊住不慣我們也不好強求,為了公主著想,張科,即日安排公主回安慶事宜,儘快辦妥,不得有誤。”張科應是。
安慶這邊一聽急了,他們這次過來就是來聯姻的,就這麼帶著公主回去,公主的閨譽還要不要了?安慶皇室的臉面還要不要了?他們這群人的腦袋一不小心都得丟了。
上官思聰正待說話,他的妻子柳湘湘就介面道:“回皇上,公主只是一時水土不服而已,過兩天就會好了,公主只需多加休息便好,倒是現在回去舟車勞頓反而不宜。”
蕭逸雲將酒杯遞到淑妃常羽兒面前,常羽兒低眉順眼地倒滿酒杯,蕭逸雲將酒湊到鼻尖輕嗅:“有些日子沒到安慶了,倒是不知道安慶民風什麼時候變了這麼多,最重禮儀的安慶竟然讓女人主外了嗎,嗯?”
“何況你是什麼東西,見了朕都不下跪,不得朕允許就回嘴,誰準你在朕的面前放肆的,你安慶派這樣的人來是欺我東臨沒人了嗎。”最後一句話是對著上官思聰說的,這次安慶出使由他全權負責。
一滴冷汗自柳湘湘額角流下,到東臨後未曾對人下跪的上官思聰忙拉著妻子跪下,低頭說道:“內子不懂規矩,下臣回去必定嚴加管教,還望皇上海涵。”
蕭逸雲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三指捏著酒盞轉了轉才開口:“嗯,上官大人是得好好管教管教尊夫人了,不然讓人笑話了就不好了。好了,別跪著了,來者是客,怎麼可以讓上官大人下跪呢。”
上官思聰拜了一拜,幾乎咬碎一口銀牙,最終只能忍住怒火,起身帶著妻子回座位。此時也不好再提聯姻的事,只能以後再說了。
看到那對夫妻吃癟,蕭逸雲心裡開心萬分,雖說他們的所作所為將雲依推到了他身邊,但他沒參與雲依的生活中,雲依確實受了他們的委屈。他的雲依那麼好,他們竟然忍心欺負,連自己欺負她他都不能原諒,更何況是其他人。
想到雲依,蕭逸雲垂下眼眸:雲依,就這樣把你囚禁在那方寸之地你一定很不開心,會恨我嗎?可是我能怎麼辦,在那樣的事發生後,我不知道要怎麼去面對恢復記憶的你。
雲依,若是你恢復了記憶,一定會恨我,會不顧一切地離開我。我只能想盡辦法把你與其他人和事隔開,儘可能地降低你恢復記憶的可能。我只能用這樣拙劣的方法留住你,我該拿你怎麼辦呢,雲依,我能關住你一輩子嗎?
宴席的氣氛很微妙,兩國人依舊在推杯換盞,但東臨這邊的人說話越發不給面子了,而安慶這邊的人也再沒有趾高氣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