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公子澈的不表態,燕帝已經習慣了。並且對於公子溪的不表態,其實燕帝也已經習慣了。可是燕帝沒有察覺公子溪避免奪權的用心。相反地,他以為公子溪很無能。
“也對,以你的出身,著實也想不出什麼。”燕帝諷刺公子溪。
只是因為公子溪是煙花女子所生,他飽嘗人間冷暖,倍受諷刺。
公子溪又一次嚥下了滿腹的委屈與不甘,只說了一句。
“是。”
出身,真的那麼重要麼?公子治也是因為有了周後那個養母,才敢如此囂張吧?
對,還有周後。她是極度嫌棄公子溪的。她甚至都不屑於在公子溪面前裝出她一貫的假慈悲。因為周後覺得,他肯定是個一輩子低賤的人。他不配。
燕帝還在和公子們探討著。公子溪實在是心太累了,就找個理由回他自己的重凝殿了。
回宮後的公子溪,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整整三天三夜。公子溪的謀士落千翎實在是不忍心看他這麼消沉。
“二殿下,您吃點東西吧。”落千翎親手做了桂花糕端給他。公子溪沒有抬頭。
“落千翎,我的出身……為什麼,難道我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公子溪像是在問落千翎,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落千翎十分心疼的看著公子溪。她現在什麼也不能說。
“殿下,就算您出身低微,千翎也會一直陪著您的。”落千翎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公子溪。
落千翎從十歲那年就被父親落大人和公子溪在一起玩耍,現在亦是公子溪的心腹。公子溪所經歷的所有痛苦與折磨,落千翎都看在眼裡。
落千翎,她是落府落大人之女,落府千金。她除了對公子溪有笑容以外,對天下任何人都是一副冷漠又清高的樣子。
公子溪搖搖頭。“落千翎,我只想做個普普通通的人。可是為什麼他們一個個的都要苦苦相逼?”
落千翎實在回答不了這句話。
是啊,為什麼他們非要去諷刺、挖苦、鄙棄他呢?
公子溪深深地嘆了口氣。“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能過去……”
只要他在世一日,他的出身便會像毒藥一樣,慢慢地侵蝕他。眾人只知他是一個外表高冷而溫文儒雅的人。誰又知,他心如死灰。
【般瑛宮】
霓無音竟然成了公子渝身邊的人!
公子治氣憤至極。他決定要把繁花令的事查的一清二楚。
他藉著周後的名義,舉辦了酒宴。“哎呀這天氣這麼好,再不出來走走,豈不是要發黴了啊?哈哈哈……”
公子治狂笑著。這笑聲聽得公子澈毛骨悚然的。他實在是聽不下去了,便直言道:“大王兄,你今天這麼好興致,不會只是為了帶我們出來吧?”
公子澈心思單純,所說的話自然只是表面意思。可是公子治聽著就不太對勁了。
“我身為周後的養子……”
公子治又把他“尊貴”身份的那一套搬出來了,好像誰不知道似的。
公子溪看著公子治狗仗人勢的樣子,沒有說話。公子渝卻隱隱感覺到一種危機。
“霓無音,你昨日太累了,先回慶華宮休息吧。”公子渝小聲說著,試圖支開霓無音。公子治現在一心盯著繁花令不放,這場宴席肯定也沒安好心。
“別啊公子渝,人都帶來了,哪還有遣回去的道理呢!”公子治見霓無音要走,連聲阻攔。公子治的反應,讓公子渝更加確定公子治今天的目的。
公子渝看了一眼周後。周後還在場呢,公子治總不能做什麼太過分的事。
公子治悠閒地站起來,慢慢地走到了霓無音的身邊。“這是公子渝你新得的美人啊?嘖嘖嘖,不如送到我宮裡吧?看公子渝你一心忙著討好父王,也沒心思……”
公子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公子治,竟然如此明目張膽?
“大殿下慎言,這不過是我宮裡一個侍女而已。大殿下宮裡什麼樣的美人沒有,何必從我這裡挑人?”
對於討好燕帝,那明明是公子治自己做的事,反而公然抨擊他人?公子渝可無心和他爭辯這些。
周後見二人明爭暗鬥,打斷道:“好了,這好好的宴席怎麼還拌起嘴了?子治,你是長子,怎麼能搶子渝身邊的侍女呢!”周後又開始賣弄她的賢德來了。
公子治瞪了公子渝一眼,笑著回道:“兒臣不過是和三公子開個玩笑!母后,是兒臣的過失。”
霓無音聞到公子治身上刺鼻的香味,連忙拿手帕掩住了口鼻。公子溪在一旁默默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旁觀者清,這些年公子溪一直都是在默默的看著這些人明爭暗鬥,也清楚了他們各自的為人及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