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方憲的話,公子渝卻突然停下了筆。
在公子渝心裡,二王兄既長於本公子,又賢於本公子。如今燕帝好不容易對公子溪稍稍多了幾分信任,他自然不會去與公子溪計較什麼。
【重凝殿】
公子溪與中常侍回了重凝殿後,便著人為中常侍賜座。中常侍滿心感激地坐下,又有些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中常侍大人久在御前,想必亦是膽戰心驚吧?”
公子溪並沒有看他,只是坐在一邊問著。中常侍聽了公子溪這話,連忙擺擺手道:“哎喲二殿下,這您可就說笑了!奴才伺候陛下,那是分內之事……”
“雖說是分內之事——”公子溪微笑著,又看向了他。“可是我父王是什麼樣的人,只怕中常侍大人可比我清楚得多了吧?”
中常侍嘆了口氣,無奈地點了點頭。
“二殿下,陛下讓您著手去辦宴會之事……原本是讓三殿下去辦這事兒的。可是陛下聽說了三殿下的聲望後,便立刻改了主意啊!”
中常侍侍奉燕帝多年,對於燕帝的多疑也自然是看在眼裡,只是不敢輕易開口罷了。
公子溪見中常侍如此神情,便又微笑道:“我父王年事已高。雖然未立儲君,可是父王百年以後無論誰繼位——”
他說到這裡,又故意停下,只是看著中常侍。中常侍聽他這麼一說,也立刻看向了他的眼睛。
“只怕——對中常侍大人都沒有什麼好處吧?”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中常侍當值這麼久了,自然也明白這道理。
他聽公子溪這麼說著,也立刻明白了公子溪的意思。他連忙起身跪下道:“奴才若是能得二殿下照拂,自是感激不盡!奴才願為二殿下肝腦塗地,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既然中常侍大人是聰明人,這些話自然也不必多說。”公子溪打斷了他的這套說辭。“倘若來日,本公子能登得帝位,必不會虧待了中常侍大人。”
中常侍聽了,更是感激涕零,連連叩首謝恩。
他跟在燕帝身邊這麼多年了,每日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有溫遜賢德的明主對他有所垂青,他又怎會錯過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
“奴才一定盡心竭力,為二殿下爭得儲君之位!”
“儲君之位,自然不必。”
公子溪倒是不覺得一個儲君之位有多重要。
歷代那麼多的儲君,又有幾個能順利登上帝位的?與其苦苦求一個儲君之位,還不如直接登上帝位。更何況,只要他能確定他的政敵無法繼位,此事不也就水到渠成了麼?
“中常侍大人只需要讓公子渝無法登上帝位即可。相信中常侍大人在御前這麼多年,自然能懂得我父王的心思吧?”
中常侍可以說是這天底下最瞭解燕帝習性喜怒的人了。
“這個二殿下儘管放心,奴才必定辦成此事!”
中常侍回朝陽宮後,落千翎有些擔憂地問道:“殿下,這樣真的可以嗎?”
公子溪深深地吐出一口氣。
要想讓燕帝徹底對公子渝有戒心,自然要從他耳邊吹風。中常侍對燕帝最為了解,也是與燕帝相處最多的人。
“本公子覺得,只要能讓中常侍聽命於本公子,此事便成了大半。”
落千翎見公子溪如此深謀遠慮,對他更是傾心。
“殿下思慮周全,若是換做翎兒,可是萬萬想不到這麼多的。”
公子溪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前方的殿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