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無音回了慶華宮後,發現公子渝一直手持著油紙傘,等候在宮門前。
他見到霓無音後,匆匆趕上前去,用傘為她擋住了雨。見她被雨水淋溼,公子渝又十分心疼地看著她。
“還以為你去了哪裡,一直沒有回來……”
霓無音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靜靜地、迷茫地看著他。她怎麼都無法說服自己相信,他就是自己一直恨之入骨的仇人。
豆大的雨滴,滴滴打在了傘上,發出了清脆的“嘀嗒”聲。
“你別碰我!”
霓無音一把甩開了他的手。
不管怎樣,他都是她的仇人!
公子渝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見她如此反應,卻也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難道你自己心裡不清楚麼?門主大人!”
公子渝聽她如此說著,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卻還是焦急地辯解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又怎會去害你呢?”
霓無音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卻並沒有回答他的話。
她仔仔細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子,卻始終也不敢相信——他竟然是她的仇人?
“公子渝!是你!”
霓無音聲嘶力竭地喊著,又流下了兩行淚。
“你就是九幽門門主,對不對?是你害死了父親、母親,血洗霓府的人就是你,對不對?”
公子渝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了三個字。
“我沒有。”
此時此刻,霓無音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再也無法去判斷任何事情的真假對錯了。
大雨,無情地打在了他們的身上。
“你將我安排入宮,又讓我進了慶華宮,不過是為了監視我,不過是為了得到你想要的繁花令!”
其實公子渝從未想過要得到繁花令,也從未想過要監視她。可是既然霓無音如此認為,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這一切了。
“讓我假死,又去取白芝草救我的事情,我也曾以為這是真的,甚至還對你存有感激之情。可是事實呢?”
霓無音自嘲地笑著,笑得絕望。
“你只不過是想害我而已。見我並沒有死,你擔心失去我對你的信任,你擔心你無法得到繁花令,所以才做了一整套的戲來騙我!”
公子渝不知道她為何會如此想。他低了低頭沉默著,並沒有任何的辯解或是反駁。
“我以為,你對汴安郡主是真心喜歡的。可誰知道……你並不是真的想要娶她!甚至為了擺脫她,你竟然又一次將我推出去為你承擔所有的罪責!”
霓無音本來對這些事情將信將疑,甚至她是願意去相信公子渝的。可是……
她越是說著這些,竟然愈發地深信著自己所說的每一句話了。
“咱狩獵場的時候,我們共同經歷了一番生死。可這也僅僅是你怕我疑心,怕我知道了你九幽門門主的身份才使出的一番苦肉計而已!”
霓無音說著,不禁又傷心地哭了起來。為此,她還連累了霓府的最後一個倖存者——管家。
公子渝看著她如此傷心,便急切地對她道:“你聽我解釋……”
“我不想聽!”
霓無音用手捂住了耳朵,在這雨中嚎啕大哭著。
“公子渝,誰知道你又想用什麼花言巧語來騙我?縱使你將我騙得團團轉,可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了麼?”
公子渝聽了她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的否定與猜疑,心如萬箭穿過般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