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一那人頭不是小蝶,趙青楠還要自己親身上陣再畫一幅,好叫人張貼出去尋找這頭的主人。
怪造孽的,每次捏著碳畫素描的時候趙青楠都想哭,一度想培養幾個畫的好的手下替自己畫。
但是又想到自己那二把刀的技術水準,只覺得自己除了誤人子弟之外收穫不了其他的結果,最後只得作罷,苦哈哈地自己動筆。
那頭剛被拎回來就讓蕭君宜丟給了仵作,他連話都沒多說一句就急哄哄地跑到自己住的廂房沐浴去了。
衙差們都是五大三粗的漢子,哪裡懂城裡的公子哥兒們是怎麼想的,見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樣子,完全沒想到這廝是因為膈應自己提了一路的人頭。
“我說咱家大人倒還真是馭妻有道,你瞧瞧,天還沒黑呢!”年輕的衙役拿胳膊肘戳戳同僚,“這麼主動就把自己洗乾淨,我家那婆娘什麼時候有這覺悟?”
“你小子,能不能不大白天的做夢,你家婆娘是什麼人,蕭二公子是什麼人?”同僚也拐他一肘子,“大人喜歡的調調,也是你小子享的起的?”
趙青楠路過聽見這句一腦袋問號,我喜歡的調調?我喜歡什麼調調?
我怎麼不知道我喜歡什麼調調?
蕭君宜是什麼調調?
還沒等她想明白,僕役就備好了她畫素描要用的紙和碳條。
她也就暫時放下了這個調調的問題,轉身投入讓人頭疼的案件裡了。
葛大仁這次來的很快,王五一請就把人請來了。
急哄哄趕過來的步伐比他死兒子的時候激動多了,這次看起來彷彿死的是親爹。
趙青楠不由得再次感嘆,果然是背靠大樹好乘涼。抱著蕭君宜這條粗壯的大腿,頂頭上司也得乖乖趕來跟你乖乖說話。
葛大仁不知道趙青楠在想什麼,見她搖頭嘆息,以為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哭喪著臉:“趙老弟,你跟我透個底,這次到底什麼情況?”
趙青楠哪知道什麼情況,把畫好的圖往葛大仁面前一放:“在永光寺發現的,你看看認識嗎?”
葛大仁接過來一瞅,兩眼發黑差點暈過去,一張臉皺在一起,就差哭出來了。
“這,這就是我家慧心身邊跟的那個小丫鬟啊。”說完又問“趙老弟,你說我這是倒了八輩子黴啊,先是死了個兒子,然後是妾室,現在連我妾室的丫鬟都不放過。”
言罷又開始掰扯自己:“我這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兒啊,什麼仇什麼怨,殺了人還剁腦袋。我去永光寺拜拜有用嗎?聽說那兒可靈了。也不知道我捐個十兩二十兩的行不行。你說我這官當得,一年俸祿沒多少,家裡還要操辦。。”
趙青楠聽不下去了:“葛大人!”
葛大人被他嚇了一跳,剛想呵斥,又想起來這位他惹不得,於是放緩了語氣:“不知道趙老弟有什麼高見?”
趙青楠心說我真不想聽你家那點雞毛蒜皮。
但是她不能這麼說,這是頂頭上司。
於是只能端出一副為民辦事的表情:“當務之急還是先把腔子找到,也好讓八姨娘冤屈昭雪。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定不遺餘力,把真相查明。”
葛大仁還想再說話,被從後堂轉出來的蕭君宜瞪了一眼,閉嘴了。
蕭君宜剛沐浴完出來,換了身輕便的衣服。頭髮也沒有束進冠裡,只拿一根髮帶在腦後隨意地束了束,瞧著髮尾處還有些潮溼。
蕭君宜一向君子,這般相當於衣冠不整的樣子,在以往是不便見於人前的。他也沒想到他都沐浴完了葛大仁還沒走。只能似笑非笑地瞪葛大仁一眼,意思是叫他沒事趕緊滾。
趙青楠聽見動靜,見蕭君宜這般打扮,呼吸不由得一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