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陸雨馨說道:“昨天晚上鄭教授她們走的時候已經很晚了,今天早上我起床遲到了,打車來公司上班,昨晚吃剩下的東西會不會散發的味道都把整個酒吧汙染了?下午沒事我請個假回去收拾一下吧。”
陸雨馨笑著說道:“反正都放一整天了,也不在乎多放一會兒了,十一月份的昆明沒有那麼熱,應該不會散發什麼太強烈的異味,等下班我跟你一起回去,咱倆一起動手收拾。下午你先去研究一下以前的採購合同,這件事可千萬不能馬虎。”
“好。”我對陸雨馨說道:“我會格外認真的去對待這件事。”
自始至終,陸雨馨都沒有和我說她擔心的是什麼,只是一直在說鼓勵我的話,還有需要注意的細節,我不得不承認,陸雨馨和迪凱給了我一個事業發展、提升的空間,我要比很多人都幸運,沒上過大學,卻能有一份高薪的職業。
同事那些鄙夷、記恨的眼神不無道理,每天我都能領略其眼神中的含義:你何德何能擁有現在的一切?
的確,在迪凱我已經有了非常好的發展平臺,至於剩下的,就是我如何去證明自己,發展、提升,給迪凱創造跟多的價值。
下午去找到陸泉明,和他說明來意,想要以前的採購合同看一看,特別解釋了一下看合同的目的,為了解採購合同怎麼去起草,並非試探曾經的採購價格。
陸泉明坦然接受,直接帶我檔案室從裡面翻出來紙質版的合同,這些紙質版的合同更有說服力,畢竟是白紙黑字要比一份Wold文件更靠譜。
採購合同上寫明瞭產品資訊、付款時間、富礦方式、對方的工作時間、供貨方式、運費等等,一些很小的細節都涉及到了。我問陸泉明能不能把合同拍照,我拿回去做個參考。陸泉明直接告訴我可以把這份合同帶回去,等我研究好了之後再送回檔案室就行。
帶著曾經簽署的合同當成樣本,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可以逐條研究,也在起草我即將和劉倩他們公司簽署的合同。
說真的,這玩意一點都不簡單,我從兩點忙到五點半,再加上公司律師那邊要來的模板,在下班前總算是拼湊好一份合同。陸雨馨如約而至,要跟我一起回酒吧,酒吧也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狼藉。
桌面上只殘留了啤酒的空瓶,至於食物殘渣、果皮紙巾什麼的,全都給收在了垃圾桶裡面,只需要把桌子擦一擦,垃圾丟掉就好了。透過這件事再次證明,來老洲酒吧玩耍的這些打卡,全都是有很高很高的素質,這一點毋容置疑,如果這是那些迪廳酒吧……
我要怎麼形容呢?我一個朋友在酒吧當過服務生,他說每次開門打掃衛生的第一時間,酒吧裡面很難走進去人,必須帶著口罩……地上各種嘔吐物、食物殘渣、菸頭、避。孕套……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看不到的。打掃一次,就感覺清理了一座巨型垃圾場。
我和陸雨馨的打掃任務並不重,在我看來,把垃圾丟了,隨便擦擦桌子就好了,但是陸雨馨卻帶著橡膠手套拿著毛巾,把酒吧所有的桌子都擦了一遍,擦的十分認真,我在廚房準備了晚餐,簡單的兩份蛋炒飯,因為實在懶得出去買菜了。
忙完之後,我們倆面對面的坐在卡座邊,每個人面前都擺著一盤炒飯,雖然簡單,卻很有幸福感,尤其是這一刻,更多的是滿足。或許這才是我想要的生活,有一個家、有兩個人,一起操勞家務、一起享受晚餐,生活的畫面感十足。
吃完炒飯,我們倆誰都沒有起身,安靜的看著對方,陸雨馨雙手拄著下巴問道:“你幹嘛這麼看著我?”
我反問:“你不是也一樣在看著我麼?”
陸雨馨的臉上揚起了微笑,對我說道:“喜歡這一刻的感覺,沒有那麼多的煩心事,就我們兩個人,安安靜靜的享受這個傍晚,享受這一刻有家的感覺。”
“有家的感覺?”我有點不理解的問道:“你不是在昆明有房子麼?還挺大的呢。”
陸雨馨強調說道:“我說的是‘家’,不是‘房子’,你是不會理解的,你知道宇豪為什麼特別願意回縣城麼?為什麼把你父母親切的叫‘爸媽’麼?其實我很清楚,宇豪太想要一個完成的家了,從我懂事起,宇豪就不停的問他為什麼沒有爸爸,後來長大一點了,又被同學歧視,警察拿沒有爸爸這個話題嘲笑他,他所經歷的,都是我經歷過的,所以我特別理解宇豪,我媽帶著我和宇豪生活了二十多年,一直到死我們一家人都沒能在一起吃上一頓飯,我和宇豪對於家的渴望,別人是很難理解的,家……不應該是是一座房子,房子裡應該還有自己愛和愛自己的那個人,一起吃飯、一起散步、一起去做很多事,或者什麼都不做,只要在一起就會有一種家的感覺,你呢?你最想要的難道不是一個家麼?”
我無比惆悵的苦笑說道:“一個家,對於我來說有些奢侈,連個房子都買不起,又怎麼談有個家呢?”
我們倆正聊著呢,陸宇豪帶著一群人來到酒吧,進門之後像個主人一樣介紹說道:“大家隨便坐、隨便坐。”
我和陸雨馨對視了一眼,她趕緊起身把我們吃過飯的盤子收起來,我叫住她說道:“我去洗吧,你來招呼客人,我英語很差,很難和國外的網紅溝通。”
陸雨馨壓根就不給我機會,對我說道:“你不嘗試你怎麼進步呢?我去準備果盤什麼的,你來招呼她們吧。”
其實也不用我怎麼招呼,陸宇豪、段文濤都在,我最多就是個陪襯。
安頓完這些人,陸宇豪來到我身邊摟著我肩把我帶到一個角落,特別神秘的說道:“交代吧!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