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愣住了,看著那人將整隻羊胃,都吞吃下去之後,才漸漸平靜下來,而後,頭一歪,便昏睡了過去。
宋念默默的看著此人。
旁邊另一間夯土房的房門開啟,一名冷漠的胡人走出來,將那名昏睡過去的胡人,往自己屋中拖去。
宋念一眼就看到,一個白色的虛幻寶箱,浮現在此人屋內的土炕之上。
宋念自然抬腳就進屋,張黑牛當仁不讓的跟著進去。只有那老頭,猶豫了片刻,也只能嘆息一聲,走了進去。
那冷漠胡人見宋念進屋,立刻就要發飆攆人,只是張黑牛跟在身邊,自然輕鬆將他壓服。
宋念伸手摸了摸寶箱,果然空無一物,看樣子,這寶箱的獎勵,還得落到此人身上。
那管事的老者,也拉過這胡人,嘀嘀咕咕的說了幾句。老頭顯然在榷場威望極高,那胡人一看不是對手,只能認命,假裝屋內沒有宋念和張黑牛二人。
宋念守了半天,只看到那胡人給發羊癲瘋的胡人喂水餵飯之後,又丟回了之前的夯土房,只是在房門外又加了一根木槓,防他再度衝出來。
宋念見狀,問道:“那人什麼情況?”
老者苦笑道:“老朽哪裡知道?這些胡人,難免有些瘋病。”
宋念微微點頭。
過了沒多久,就有一些胡人陸續來到這屋子——不是關心那冷漠胡人,而是……前來求醫。
這倒是讓宋念驚訝了一下,畢竟聽說胡醫都極為富有,而不應該縮在這榷場中最狹窄陰暗的夯土房中。
不過,那胡醫縫合傷口的手段,倒是……極為熟悉。
和那羊臉上的縫合手法,那這裡胡人傷口上的縫合手法,都一模一樣。
至於他用的那種細線,宋念也漸漸的搞清楚了。
居然是羊腸剖成細細的絲線,宋念看著那胡醫手工製作羊腸線的時候,都驚呆了。
那管事介紹道,這胡醫名叫康命,乃是榷場縫合手法最好的胡醫,但不知道為何,偏偏要住到這最偏僻的犄角旮旯。
而且,他給別人看傷,從來不收錢,只是偶爾收點羊肉和麵粉之類。
說話的時候,老頭眼神閃爍。
宋念當然知道這老頭肯定沒說老實話,不過有個大概的情況也算是蠻好。
接下來三天,宋念乾脆就每天到這胡人的房子來守著。
遇到順手的,宋念也就直接練練縫合,她手法比那胡醫更好一些,雖然再加上解剖技能的加成和消毒與包紮,比那胡醫都更受歡迎。
那胡醫康命也不惱,任由那些人喊宋念“哈扎”。
不夠那些胡醫或者大永人跟著喊宋念“哈扎”的時候,宋念似乎總感覺那胡醫康命用嘲諷的眼神看她。
“這個,哈扎是不是,不是什麼好詞?”宋念問管事老頭,至於這老頭——她現在知道,老頭姓王,只怕也和九原王家關係匪淺。
“哈扎自然是好詞!”一說起這個詞,王管事都有些肅然:“哈扎乃是神靈,至高無上的神靈,那些牧人和商隊夥計如此稱呼您,都是敬重之意。”
“算了算了,跟你也說不清。”宋念轉身追問那康命:“這個,你說說,哈扎是什麼意思?”
那康命卻對宋念不理不睬的,除了給人治傷,就是照顧隔壁夯土房中被圈禁的胡人。
“那人是誰?得了什麼病?康命這麼照顧?”宋念也有些好奇。
“聽說是染上了一種怪病。”王管事指了指旁邊那些窄小的夯土房:“這裡也關了幾十號,平時好好的,一犯病就什麼都咬。這裡的胡人都說——冒犯了神靈,方才會得這種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