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河手足無措的站在一邊,伸手也不是,不伸手也不是。
宋念自己在水裡撲騰了一會兒,才站起來,抹了把臉上的水,對楚河笑了笑:“果然出來走走,清醒了很多。”
楚河板著臉,把宋念攙扶到岸邊,然後手腳粗笨的去砍了柴火,用隨身的火摺子點著。
宋念哆哆嗦嗦的在火邊烤衣服,感覺到腳底冰涼,乾脆脫了鞋,把腳底也烤的暖和一點。
楚河看了一眼宋唸白生生的兩個腳丫子,微微測身,把視線投向遠方。
“怎麼,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腳啊?”宋念冷的瑟瑟發抖,但還是不停的調侃楚河。
“不是……”楚河目不斜視。
“算了,不逗你了,幫我找身衣服,這官服是穿不成了。”宋念還是決定把保持體溫放在第一要務。
跟著楚河一起來的趙大,見狀急忙去找吳元和說了說,很快便弄回來一套女裝。
這應該是吳元和準備送給雲中榷場那些胡商的禮物,剛好讓宋念臨時替換了一下。
換好衣服再烤火,宋念就舒服了很多,看著趙大和一幫船隊的水手比拼射術,將附近樹林折騰的雞飛狗跳。
有炒麵,宋念又用岸邊的紅柳條穿了風乾肉來烤,再加上趙大打回來的兩隻山雞,三人也算吃的別有風味。
清涼的月光,灑落在篝火之外。
靜靜的河流在身邊流淌,湧向遠方的山巒。
楚河忽然低吟道:“微風細岸,危檣夜舟。星垂原闊,月湧江流。名豈文著,官應老病……”
“楚大人真是好詩興。”吳元和走了過來,將一條肥嫩的羊腿掛在篝火上:“嚐嚐吧,這鹽鹼灘有名的灘羊,味道滑嫩鮮美。”
“多謝。”宋念用小刀切了一塊,果然十分鮮美。
吳元和順手給楚河遞了一塊:“楚大人如此年輕,為何作的詩卻滿是暮氣呢?”
楚河望著遠處,微微搖頭:“詩,非是我作,乃是友人所贈。”
吳元和笑了笑,看向宋念:“宋大人,倒是本朝少見的女官,說起來,前朝倒是有女官之位,但本朝卻極其罕見。”
極其罕見的意思,其實就是絕無僅有。
宋念笑了笑:“不過是楚大人的厚愛而已,而且,待此間事了……”
“待此間事了,我自會向聖上請命,為你……要一份誥命。”楚河冷冷說道。
“害,我要誥命做什麼,給我爹說不定他還有興趣。”宋念不悅的說道。
“呵呵,我倒是第一次見到,一個要給誥命,一個不要的。”吳元和笑呵呵的說道:“兩位倒也是絕配了。”
宋念和楚河齊齊哼了一聲。
“不知道兩位,對那郭家堡,有何瞭解?”吳元和試著挑起話題。
宋念沉吟片刻,說道:“按照我看的資料,那郭家堡財力雄厚,在極短時間內,就運送了大量建材,在鹽鹼灘上開挖河道,運送建材。之後更是出售闊綽,在這種沒有產出的地方,七八十口人人吃馬嚼的,真不知道哪兒來的那麼多錢。”
而後,她疑惑問道:“吳先生經常走這條水道,對郭家堡,應該很熟悉才對?”
吳元和笑道:“確實,以前我們每次路過此地,都要在郭家堡停留一番。”
“是在郭家堡補給物資麼?”宋念有些好奇。
吳元和笑了笑:“不是,是交稅金。”
宋念愣了一下,感情……這郭家堡,吃的是這碗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