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下,被撐開的傷口,內部清洗可見。
宋念看著那光滑的切面,嘆了口氣。
“宋主簿,可有什麼發現?”那李知府也湊了過來。不過看了一眼屍體腿上的傷口,又不自然的把頭扭開。
“傷口平滑,內部整潔,沒有殘留汙漬,顯然是用極為鋒利的且保養的極好的銳器割開。”
宋念看著這傷口,繼續說道:“除此之外,這傷口,入口處和脫離處,有明顯的弧形,顯然是彎刀所傷……”
接著,宋念一個個屍體檢驗過去,果然,和她猜測的一樣,這些屍體,無一例外,都是死於這種銳利的刀傷。
李知府跟在旁邊,急切的問道:“這……死了如此多胡人,可是大事。宋主簿,可有兇手的線索?”
宋念站起來,笑著說道:“兇手線索?就看李知府想要什麼樣的線索了?”
“什麼樣的線索?難道宋主簿這裡又許多線索?”
宋念笑道:“若是直接殺死這些人的兇手,我基本已經可以確認了。”
“直接殺死這些人的兇手……”李知府皺眉。
這個宋主簿,話裡有話。
“還請宋主簿為我解惑一二。”
宋念笑了笑,淡淡說道:“這裡是甕城,敢問知府大人,您當時,可否帶了附近值守甕城士卒來問話。”
李知府點頭道:“當時自然是先帶這些士卒來問話。但據這些士卒說,今晚他們主要是看守城外方向,這些胡人在甕城縱馬喝酒狂歡,他們也不敢管。不過後來,下面忽然想起兵器砍殺聲,他們才往下看。卻發現這些胡人正在揮刀亂砍,卻沒有任何敵人。這些士卒嚇壞,也不敢多看。後來……這些胡人,就都死了……從始至終,這些士卒也沒有看到有別人進來。”
說到這裡,李知府沉吟一下:“我本來也不信,但是來探查的幾個捕頭都說,四周確實沒有人進去的痕跡。”
宋念笑道:“正是如此!”
李知府一愣,問道:“宋主簿的意思是……你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死的?”
宋念笑了笑,從地上撿起一把彎刀,輕輕放在一具死屍的傷口上,嚴絲合縫:“自相殘殺而死。”
周圍的捕頭,頓時有人不悅,出聲道:“這一點,我們就看不出來麼?只是……這些胡人雖然兇悍,但是我們九原城都知道,這些胡人之間,極為團結,不可能自相殘殺,更何況,我特意問了更夫和甕城士卒,都說這些胡人死前,呼喊有人,所以才奮力搏殺,再看他們刀上的缺口,顯然是和敵人在搏殺……我只是想不通,難道……那敵人,是隱身的不成!”
宋念笑了笑:“這位捕頭,你說的沒錯,確實如此。”
那捕頭一愣:“隱身?這絕不可能!”
宋念又笑了笑,對這捕頭說道:“確實,你說的沒錯,隱身,絕不可能。”
這一番話,讓周圍人都糊塗了。
宋念看了看四周:“首先,這些胡人,確實看到了敵人,所以才奮起搏殺。”
“其次……這些胡人的敵人,又確實是隱形的。”
王捕頭皺眉:“宋大人,非是我質疑,實在是……既然隱形,便看不見,但為何,又能看見?”
宋念笑了笑,淡淡說道:“乃是幻覺!”
“幻覺?”四周的捕快和衙門們,都感覺自己聽不懂了。
倒是李知府,沉吟起來,忽而說道:“難道說,他們……”
宋念笑了笑:“沒錯,就是李知府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