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彎刀碎塊，厚重結實。

之所以容易破碎，乃是其中有諸多氣孔，再加上鋼材過於硬脆，所以才在和黑甲軍士卒對刀時，被硬生生砸碎。

話雖如此，胡人擁有這種東西，也讓楚河分外警惕。

“這手法……似乎不是我大永國制刀之法……”

宋念立刻拿起來看了看。鐵塊沉重，入手粗糙，她忍不住說道：“這個看起來好像是鑄造的。”

“鑄造？”楚河一愣，隨機醒悟過來。

“確實，鑄造之物，氣孔頗多，而且質地脆弱。所以大永國早就棄用此法。”

翻模鑄造是一個很古老的手藝，最早用來鑄造青銅器之類，鑄造鐵器就很少了。主要是大永國早就掌握了摺疊鍛打的技術，透過摺疊鍛打技術打造的鐵器，質地優良，持久耐用。

特別是摺疊鍛打的鋼刀，質地堅韌，方才黑甲軍和胡人對刀，自己雖然崩了鋼刀的口子，但卻崩碎了胡人的彎刀，就驗證了大永國鋼刀的品質。

當然，摺疊鍛打的鋼刀好歸好，就是太過耗時。黑甲軍這幾千把鋼刀，實際上是楚家數代反覆積累的結果。

“原來是鑄造之法，哈哈，大人，這鑄造的鐵器，俺可知道，又脆又松，遇到陰雨天又極為容易生鏽。胡人拿這玩意當寶，真是笑死俺了。”趙大哈哈大笑道。

宋念卻不以為然，她思索了片刻，對楚河說道：“楚大人，屬下覺得，這裡面，有大問題。”

楚河點點頭：“說來聽聽？”

宋念便說道：“我們遇到的這些胡人，並不是什麼胡人的精銳，只是隨意騷擾邊地而已。就已經配備了這種鑄鐵彎刀……只怕，這草原上，持有鑄鐵彎刀的胡人，不在少數。”

楚河皺眉：“你的意思是，有人私通域外，大量走私鐵器？”

宋念嘆息一聲，對楚河說道：“方才大人也說了，這域外胡人，用的手法和大永國不同。所以這些鐵器，是胡人自己打造的。而如果是大永國人的向域外走私……應該會直接走私現成的兵器，而不是這種貨色。”

楚河一愣：“你的意思是？這些胡人，懂得了製造鐵器的手法？”

也就是說，胡人，有了自己的鐵匠！

這比走私鐵器，更加讓人驚懼。

大永國對域外胡人的壓制，有很大一部分，來自於科技上的先進！

如果胡人也擁有了工匠，那麼誰能知道，胡人在茫茫草原之上，會做出什麼事來？會一點點的打造出多少兵器？

宋念轉頭，望著前方青青的連綿的草原：“楚大人，我的意思是……這些胡人，只怕是……擁有了一處龐大的鐵礦！”

楚河面色驟然一寒，厲聲問道：“你是說！胡人可能擁有了鐵礦！”

宋念默默點頭：“沒錯，只有擁有大量的鐵礦，才會採用鑄造之法，大量的造出兵器來。屬下覺得，胡人並非不懂摺疊鍛打之法……呵，這些年這些商家，不知道從胡人手裡得了多少好處，買一個鐵匠，總不是什麼大事。但是……他們沒有采用摺疊鍛打之法，便是因為此法固然可以製作精良的兵器，但速度太慢了……”

“只有擁有打量的鐵礦，熔鍊鐵水，注入模具，便是一柄兵器！這可比一個鐵匠反覆捶打打磨，數天才能打造一柄兵器，來的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