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馬沿著山道徐徐前進,四周寂靜的可怕。
偶爾有全身盔甲的邊軍士卒隱沒在林中,暗中窺探。
但沒有人出來阻止或者迎接楚河。
這,很反常。
宋念輕輕打馬,和楚河並列而行,低聲說道:“楚河,帶這麼點人?沒問題吧?”
按照宋唸的想法,這個時候,應該大軍壓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下山陽寨和賀盧再說。
楚河微微搖頭:“不行……我們是要控制邊軍,不是攻打邊軍。,只能智取,不能莽撞。“
宋念微微點頭。
確實,一旦攻打邊軍,邊軍就不再是楚河手中的籌碼,而是內耗。更何況山陽寨地勢險要,就算楚河想要猛攻,只怕也攻不下來。
一路抵達寨門,齊五便倨傲的上去通報了一聲。
只聽寨門上一陣慌亂,似乎也沒有想到楚河竟然直接上門。
片刻之後,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而後,大門才緩緩開啟。
賀盧急匆匆的走了出來,連連說道:“下官有失遠迎,還請楚大人見諒。”
楚河淡淡說道:“無妨,進去再說。”
賀盧笑了笑:“大人,請!”
說完,便帶頭走了進去。
二人之間,雖然並無言語交鋒,但周圍每一個人都感受到,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
宋念沉默不語。賀盧,不過是三川口的主將而已,而且是臨時擔任主將。他的品級差楚河太多了,有什麼資格和楚河“劍拔弩張”?
三十餘名黑甲軍倨傲的跟在楚河身後,走了進去。
進入寨門之後,他們便向四周散去,隱隱與周圍的邊軍,對峙起來。
面對黑甲軍這股倨傲之勢,宋念本以為這些平日裡懶散無比的邊軍士卒,會自動退開。卻沒想到,這些邊軍被黑甲軍氣勢一逼,竟然一個個的手按刀柄。
“幹什麼!把刀都給我收起來!”賀盧見狀,突然出聲怒斥起來:“你們眼裡,還有沒有我在!”
這些邊軍這才悻悻的收起刀,不過還是兇橫的望著齊五等人。
“滾!都給我滾!別在這兒待著礙眼!”賀盧不耐的連連揮手,這些邊軍這才一個個不甘的退走。
楚河笑了笑:“賀將軍從哪裡招攬來這等驕兵悍將?”
賀盧笑了笑:“普天之下誰人不知,黑甲軍才是真正的驕兵悍將。”
二人互相客套了一番,已經走到了那大堂之中。
賀盧指了指頭頂的明月,笑道:“今晚月色皎潔,不知道楚大人有沒有興趣,飲幾杯酒?”
楚河眯了眯眼睛。
從雲中榷場回來,賀盧就沒有如過往那樣來軍營拜見他,情況便有些不對。
而楚河殺上門來,賀盧居然不慌不忙,還有閒情雅興和他喝酒?
不過,這也正中楚河下懷。
他淡淡說道:“也好,正好飲幾杯酒。”
二人在空空蕩蕩的大堂坐好,賀盧親自去拿了溫酒的器具過來。
楚河打量了一眼,並非以往薛虎那套奢華的酒具,只是極為簡陋的一個火盆,上面架著一個陶罐而已。
“怎麼如此節儉?”楚河淡淡問道。
“我可不像薛虎大人那般生財有道。”賀盧笑了笑,點燃火盆,講一瓶酒放進陶罐。
宋念坐在旁邊,靜靜的看著兩個人溫溫和和的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