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薩滿驚恐的停住了腳步。

雖然他極為心疼她，但為了族人，卻不得不停住腳步。

蒙面少女，是老薩滿的女兒，嫁到了這個部落。

宋念望著她的面紗，感到微微的可惜。

少女的脖子上，隱約可見一個個突起。

這是腺鼠疫的典型表現。

很不幸……

但又是幸運的，至少……腺鼠疫沒有肺鼠疫那麼兇險，至少，腺鼠疫的死亡率沒有肺鼠疫那麼高。

給少女留下一個月的食物，宋念平靜的告訴她：

下一次月圓之夜，蒙面少女只要燒掉營帳內所有的屍體，魔神使者便會讓她和她救出來的人，活下去。

之所以定下月圓之夜……便是因為黑死病（鼠疫）的潛伏期，應該不超過半個月。

而少女現在還或者……那就意味著……她應該是極為少見的獲得免疫的個體。

所以，她和其他倖存者，有資格活下去。

胡人少女虔誠的對宋念跪拜。

宋念坦然受之。

再然後，宋念將毒藥摻入粑粑（胡人的主食）中，散落在營地四周，而後，告訴所有的胡人，在自己的營地附近，也要灑下這些“驅邪”的藥物。

實際上，這樣做的意義，完全在於……滅鼠。

鼠疫鼠疫，自然是透過老鼠來傳播的。只是多一個傳播者……那就是老鼠身上的跳蚤。

但只要做好滅鼠工作，那麼跳蚤自然是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望著宋念手中的黑色玻璃瓶，胡人們愈發敬畏。

這一次，宋念沒有騎馬，而是讓蘇起兒和楚河陪她一起上了馬車。

馬車裡，楚河有些緊張的盯著宋念手中的黑色玻璃瓶：“剛才你和胡人薩滿說，這個東西……會讓他們全族死光？”

宋念點頭：“沒錯。”

蘇起兒也嚇了一跳：“那師父……我們快把它埋掉吧。”

宋念把玩了一下這個其實可以被稱為罈子的黑色玻璃瓶，隨手丟給楚河。

楚河手一顫，不過還是穩穩的接住，額頭卻不由自主的冒出幾滴汗來。

“放心，你拿著就沒事。”宋念淡淡說道。

“這個琉璃罐子……”楚河皺眉看著手中的黑色玻璃罐子，罐子口是開啟的……

“嗯，這個罐子，是那個胡人少女交給我的。他們從地裡挖出來這個東西，之後沒過幾天，整個部族的人，很快就接連倒下。”宋念冷冷說道。

“整個罐子……”楚河驀然感覺手中的罐子，一下子變的冰冷無比。

“師父……難道他們的病……不是從隴右城傳染的麼？”蘇起兒撓頭。

宋念笑了笑，摸了摸他光溜溜的腦殼：“不是……隴右城那邊的死者，面板髮黑，結成黑塊，這是肺鼠疫，是人傳染人的。而腺鼠疫如果面板不破，或者沒有跳蚤叮咬傳播，那麼只要注意防護，就不會到處傳染。”

蘇起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他們得病，就不能怪我們了。”

宋念笑了笑，淡淡說道：“不……他們心裡還是會覺得，是我們帶來了恐怖的災難。”

“啊……師父，那該怎麼辦？”

宋念笑了笑：“所以沒辦法……只能……讓他們感謝我，感謝我沒有趕盡殺絕，給了他們一線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