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罐子……“楚河拿起來仔細端詳：“這個罐子，有什麼特異之處？”

宋念說道：“這個罐子經過特殊的處理，可以很好的密封，讓裡面的東西長期儲存而不會洩露。但是，這個罐子，卻被人悄悄的投到了水井中……之後，整個部落就感染了霍亂，這種東西……正是透過飲水和食物傳播的。”

雖然宋念用了很多新名詞，但是楚河卻立刻就聽懂了，畢竟這些詞彙，也是從古人的話語中提煉和進化而來。

“投毒，散播瘟疫……草原上，誰會這麼幹？”楚河皺眉。

宋念笑了笑：“抓住這些人，不就知道了？”

“怎麼抓？”

“你看，這個瘟疫的傳播路線，是從西向東……也就是說……”

楚河一下站起來：“從時間上計算，也就是說，在三川口大戰還沒有開始的時候，就有人在胡人腹地，散播瘟疫？”

宋念糾正道：“不是胡人腹地，而是……胡人的邊地。”

楚河皺眉：“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宋念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繼續在地圖上點著：“鼠疫，傷寒，霍亂……三個地方，投放了不同的疫病，這些人的目的，應該是驗證這些疫病的威力。要知道，胡人部落聚居在一起，兩個部落之間，間隔幾十裡上百里，是最方便的……”

宋念忍不住想起了前世的細菌實驗。

這一個個胡人部落，就像是……一個個天然的細菌培養皿一樣，可以充分觀測細菌的變化……

“接下來，對方應該會向下一個部落，投放瘟疫……”宋唸的手指，沿著鼠疫、傷寒、霍亂三個部族聚居點，向右側滑動。

楚河的手指，點在地圖上，擋住了宋唸的手指。

“這裡……下一處投放瘟疫的地點，應該就是這裡！”

宋念一愣：“你怎麼知道？”

楚河笑了笑：“這些日子，我既然準備帶你們逃走，就必須把沿途的胡人部落的方位打聽清楚。這裡，就是附近最有名的一處胡人集市，人口密集，若是傳播瘟疫，再合適不過……”

宋念點頭，對楚河說道：“這一次，不能向南了，我們得先去這個地方……”

楚河猶豫了一下，看著宋念，忽然說道：“就讓胡人起了瘟疫，自相殘殺，豈不是好事？”

宋念笑了笑，忽然說道：“你方才說，人口密集，若是傳播瘟疫，再合適不過……那麼，這天下，哪裡人口最密集呢？”

楚河一愣，半響，才緩緩說道：“大永國，京師……”

宋念看著楚河：“就算你不喜歡胡人，但也應該知道，這些人散播瘟疫的目的，只是做個實驗罷了。瘟疫對草原上的胡人而言，死上幾個部落，其實損失並不是很大。所以，對方的目的，也不是在這裡散播瘟疫……他們真正的想法……你應該明白……”

宋念指了指旁邊的水井：“假如京師的水井，也被人投入了這樣的琉璃罐，那麼，只需要四五個琉璃罐……”

楚河嘆息一聲：“……只要四五個琉璃罐，整個京師，就會化為一片死域。”

一兩個人得這種上吐下瀉的病，並不是什麼大事，只要精心侍候，十天半月便能恢復。

但是……當整個京師都開始傳播這種疾病時，所有人都會倒下，這座城市，整個帝國的心臟，也會徹底化為死域。

這，才是所有人恐懼瘟疫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