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淡淡說道:“既然要當神使,就要當的像一些,盡心一些,否則……深入黑天魔神教掌控之地,一旦暴露,你我,都是死無葬身之地。”
楚河苦笑道:“好吧,是我思慮不周。”
而後,他又說道:“你將蘇起兒一人放在胡人集市,會不會有事?他一個小孩子,能讓這些如狼似虎的胡人聽話?”
宋念隨手指了指帳篷之外:“你不用擔心他,我一個弱女子,不也能讓這些胡人聽話?只要種了痘的胡人,必定不敢違抗蘇起兒的命令。”
雖然對於中了痘的胡人,宋念和蘇起兒都沒有半點辦法讓這些胡人死於非命,但是……胡人卻並不知曉這一點。
“你放心,起兒機靈異常,他小小年紀,就能在丐幫之中混的風生水起,和一幫無比狡詐的乞兒鬥智鬥勇,更不用說這些淳樸的胡人了。”
聽到宋念用淳樸兩個字來形容胡人,楚河苦笑。
但似乎從一開始,兩人對胡人的態度便有所不同,楚河也不欲在這件事上,和宋念發生什麼衝突。
“好了,你一進來便顧左右而言他……可是有什麼事情麼?”宋念放下手中的《死海文書》,淡淡說道。
楚河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這一路走來,我發現我們竟然沒有遇到任何盤查,顯然這黑天魔神教,對草原的掌控極松,既然這樣……”
宋念搖頭,打斷了楚河的話:“不是你想的這樣。胡人在域外,本來就是逐水草而居,飄移不定,黑天魔神教乃是用神使傳教的方式,來掌控一個個胡人部落,不可能像大永一樣,沿途設立各色關卡,遇到形跡可疑之人便上前盤查。在域外,按照胡人的規矩,莫名遭受盤查,就是要見生死的大仇。”
楚河猶有不甘,正要繼續勸說宋念,畢竟這些胡人都只聽宋念一人的。
他要用人,就必須徵得宋唸的同意。
便在此時,帳篷外忽然傳來馬蹄聲,直衝營帳而來。
楚河立刻出去檢視。
片刻之後,他才走進來,面色凝重的說道:“從南方,又來了大隊人馬,偵騎說雖然他們腳程慢,但再有兩個時辰,必定會抵達這裡。”
宋念看著醫書,淡淡說道:“無妨,這裡本就是附近唯一的水源地,自然會有人在此宿營。你讓偵騎告訴他們,黑天魔神教的神使在此宿營,讓他們到湖泊另一面紮營。”
不到兩個時辰,一個悠長的佇列,便出現在湖邊。
楚河立刻派了幾個凶神惡煞的胡人過去,讓這些人去另一側紮營。
雖然他看這一隊人馬頗多蹊蹺,其中許多人都蒙著面,被拖拽著走路,但既然身在域外,那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讓他們去對岸宿營比較好。
幾個胡人騎馬過去,說了幾句,對方立刻繞道,逼開了宋念這邊的大營,去湖泊另一側紮營。
眼看著湖泊對岸一個個帳篷紮起來,很快安頓好,但之後,楚河卻面色奇異的找到宋念。
“要來拜見我?”宋念皺眉:“不見,我現在身為黑天魔神教的神使,身份尊貴,豈能隨便見人。”
楚河卻低聲說道:“對方……也是黑天魔神教的神使,派人送了這個過來,你看一看。”
楚河拿出來的,便是一塊墨玉,上面精妙的雕琢著一副圖案。
卻不再是飛天舞女圖,而是一副奇異的人體圖。
方方正正的墨玉上,一人面目模糊,頭頂星辰,身體赤果,雙手雙腳各自持握或者踩踏雲雨河流土地,身周水霧繚繞,體內卻也有魚鳥蟲豸等物,似乎在人體內遊走繁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