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心中翻起巨浪。
她一直懷疑,這幕後操控之人,會不會是賀知縣,卻沒想到,盡然是……他手下的那個師爺。
“我以為他既為神使,至少也要當個縣尉之類……”宋念故意往錯了說。
果然,高老西給她糾正回來,嘿嘿笑道:“宋神使這是初當神使,卻是有所不知。這教中的神使,都要聽教中調遣,若是擔任了縣尉之類,很容易被一紙調令,就調到另一州縣去。如此一來,豈不是耽誤大事?
倒是師爺這個位置,就很精妙。”
高老西來了談性,愈發興致勃勃:“你看,這師爺會經手一切文書,知曉當地的所有事情,甚至很多人辦事都不會直接找主官,卻是找師爺溝通。權力夠大,身份卻隱秘而靈活,就算主管有事調往外地,師爺也可以推託有事,玩幾個月再跟著上任,足可以把手裡的事情辦完。
就比如那些黑甲軍密探,大多不是我們動手,只是師爺暗中授意,那些人就會因為各種原因離奇死去,既讓黑甲軍變成睜眼瞎,又將他們在九原府各種調動,讓他們的眼睛全盯在密探被殺這件事上,根本看不到周圍發生的其他事。
這位神使也算是足智多謀,只可惜……”
高老西嘆息一聲:“只可惜,莫名其秒遇上三川口守將發瘋,一刀就給殺了……當時我原本勸說他,接下其他差使,只可惜他領悟太遲,就連去九原府王家這件事,都讓別人搶佔了……”
九原府王家?宋念眼睛動了動,剛想繼續聽,高老西卻打了個哈欠,哈哈笑道:“這說的都有些困了。”
得,這就不說了?
宋念只能強行說道:“鄙人愚鈍,還是不懂,高神使方才所說的‘教中秘辛。指的是何事?”
高老西嘿嘿笑道:“這就是裡面的玄奧了。你知道我為何知道自己可以十成十的拿到押送祭品的差事麼?便是因為教中花費如此大的代價,最終的目的,就是這些祭品。這些祭品才是最為關鍵的地方,所以……教中一定會選派最得力的人選,負責祭品,我之前故意表現的極好,所以自然就是我了。”
宋念一愣:“難道教中的目的,不是攻下九原府麼?”
高老西大笑道:“我們神教要這九原府何用?攻下來之後,再和大永年年開戰不成?遠的不說,就說這一次能夠得手,也是大永那邊給了方便,否則,就算我們控制了胡人去進攻……這些胡人就肯白白送死?還不是一些見了好處就衝,見了堅城就躲的奸猾之輩,哼,這些胡人只知道搶掠糧食,卻忘記我們神教最重要的就是擄掠祭品,耽擱瞭如此之久,才把這些最好的祭品給我送來。”
高老西看著宋念:“我之所以避開所有的禍事,都源於我提前一年就得到訊息,教中的所有準備,都不是為了攻佔九原府,只是擄掠祭品而已。”
宋念沉默。
原來,人家的根本目的,是這個啊……這也難怪我和楚河忙碌了那麼久,都於事無補……就好像從來也不會想到,胡人在草長鶯飛的季節,不去牧馬,不去照顧部族的孩童,而是來攻打邊關一樣。
身後的楚河,同樣沉默。
難怪……黑甲軍會落敗的如此徹底。
半響,宋念才拱手說道:“多謝高神使賜教,受益匪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