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
霽月這個問題丟出來,容若受到了極大的震撼,震驚之餘,愣在當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若是吳院正或者之前的老頭兒或者能看出陣法的玄妙,可因為他們同為醫者,且在醫術的領域裡也是佼佼領先者。
只是,他們未必知道這套陣法的名字。
容若一開始還是比較避著人的,她怕別人發現後自己解釋不清這套陣法的由來,謊言說多了,總會撞到牆。
但是漸漸的,特別是容若感覺周圍的人好像都不認識古捲上的行針及治療方法,心中想著估計這套古卷真的很有年頭,怕世上見過的人沒有兩個,才慢慢放鬆警惕。
誰知道,遠在南疆,這個連醫者都稀罕又稀罕的地方,霽月不止是看透了陣法的奧妙,還準確無誤的說出了這套陣法名字……
換句話說,也許霽月知道古卷的存在,甚至認識留下古卷的人!
容若瞳仁猛然緊縮,手指頭掐住肉,一顆心像是突然被放在油鍋上煎煮,裡外翻滾難熬,長睫半垂,蓋住裡面的神色,眼底閃過一抹倉惶,好像她是一個小偷,而終於被人抓個正著。
“流雲針法,還有十二星圖……”霽月的聲音淡的像雪花簌簌落下,可傳到容若耳裡,只感覺涼的整顆心都慢慢墜落。
自從到了南疆,已經有太多未解的不可思議現象發生,容若總感覺和她有關,或許說是和原來的容若有關,她無法解釋,也不願意輕易觸碰,可她也知道,有些事情,終將躲不過。
糖丸和楚風在這個房間裡成了兩個局外人,看著氣氛忽然緊張起來,糖丸剛要開口,讓楚風拽了一把,她很不服氣的瞪了楚風一眼,楚風伸手在嘴邊比了個輕噓。
“不錯,流雲針法,霽月掌門真有見識。”容若調整了一下呼吸,再抬頭時,清然帶笑,忽略醜臉的臉部,一雙眼睛清澈的過分。
霽月眯了眯眸子,往前跨了一大步,直逼而來的氣勢讓容若心口忽然一滯,“你從何處學來的?”
容若感覺他這個問題問的很突兀,“抱歉,師父有命,概不外傳。”
“你師父?”霽月的喉頭滾了滾,三個字像是直接從喉間滾出來,帶出一點點嘶啞,又好似嘲弄,“是誰?”
容若皺眉,本來認為霽月是謫仙般的人物,怎麼變的那麼難纏,都說了不能說出來,他是聽不懂,“堂堂五毒霽月掌門,原來是這麼胡攪蠻纏的人。”
糖丸一雙眼珠子差點要瞪出來,有生之年,第一次看到師父被人直面懟呢,討厭鬼容若真是厲害。
楚風抽了抽嘴角,還在人家地盤上,小嫂嫂就不知道低調,這樣會被人浸大缸的。
霽月以身高優勢壓在容若前面,好像一堵牆,陰影籠下來,讓她整個人被壓制著,仿若不能動彈,“你怎麼會流雲針法的,說。”後面一個字的音壓的非常低,像是暗流卷著潮湧,讓人心驚肉跳。
面對一個高手無形的壓迫,容若身體全部都在叫囂,不是人為所能控制的微微發顫,她忍著牙齒打顫,一雙明眸更顯得清潤透徹,反照出一種無畏的光芒,“既然霽月掌門看出是流雲針法,難道不認識我師父?”
這一句話反問,容若是帶了試探的,她其實也好奇古卷出處,但在鬧不清霽月的用意和好歹前,決計不會吐露半分實情。
容若眼中倒映出霽月銀色的面具,一雙眼睛黑洞洞的,格外深邃,好像宇宙無邊,尋不到底,“十二星圖呢?”
容若承受不住這種壓力,情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眸避開霽月的直視,“沒聽過,師父只教了我流雲針法。”自然不能吐露實情,只能半遮半掩。
霽月眼眸暗了暗,背後的手揉著那張面具,幾乎快要揉碎,卻忽然說了一句:“五毒有蠱名叫赤心,你還有一次會真話的機會。”
容若不解,怎麼突然轉到蠱毒上面了。
後面,糖丸弱弱的舉手:“赤心蠱是師父專門養了,對付不說實話的人的。”怎麼辦,她看到容若和師父對峙,居然有些激動,這個場面真是活見久,讓暴風雨來的再猛烈一點吧。
所以說,糖丸這個妮子,永遠不知道害怕,就怕柴火添的不旺,火被滅!
容若瞭然,原來類似於攝魂術之類,抿了抿唇,心中猶豫半天,剛要開口,另一人比她快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