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裡，墨小墨心裡還在掙扎，雖然師父說的有道理，可是人家連手抄的醫書孤本都讓他看了，他理應回報一二才是。

不過墨小墨還沒來得及開口，那邊容媛就跟著出聲道：“是啊妹妹，你的丫鬟有可能是敵國的細作呢，你也不解釋一下嗎？難道……還是說你早就知道了？”

容媛之心不可謂不陰毒。

容若這個時候才明白，容媛之前那麼多都不是重點，這才是她今日要做的事。

幾乎是在瞬間，容若就做出了一個決定，不管如何，她都不能牽連到慕北辰。

一來她不認為容媛挾私報復的話，能鬧到皇帝和瑾貴妃面前，顯然她還沒有那個本事，而是聽從了她主子的吩咐，以那個幕後之人的手筆，也絕對不會管這麼點私人的事情。

可以說，容媛針對容若的那些話，不過是她私自加上來的，所以才會漏洞百出，前言對不上後語。

那麼，那個主子只為了引出一個半夏，然後陷害她？

容若不相信會這麼簡單。

既然如此，容若在沒有任何對策的情況下要是輕舉妄動，後果會更加糟糕。

二來容若很清楚，只要慕北辰還在宮外自由行動，他遲早會找出對策，也會查出這件事背後的陰謀。

想到這些，容若給了慕北辰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許是兩人這段時間的感情增進，不用說話，很多事情心照不宣。

容若提了一口氣，面對半夏，她不免有些失望，說不出是什麼心情，“半夏，是我將你從麻風村帶出來，你說要留在我身邊，我沒有當你是我的丫鬟，更像是一個妹妹，不說別的，你現在就告訴我一句話……”

“留在我身邊，是你一開始就有的打算還是別的目的？”

“或者，你要不要解釋，那個藥堂和你有什麼關係？”

一直波瀾不驚的半夏，聽到容若的聲音，她眼中閃過一抹波動，很快的又平復下來，她甚至都不敢抬頭看一眼容若。

兩人相處時間不短，自然知道容若是什麼性格。

實際上，在幾人裡面，容若始終對待月桂都是有距離的，因為那是瑾貴妃派過去的人，而綠雀性情冷淡，不常說話，容若信任她，卻不是什麼都喜歡和她說。

只有半夏，兩個人之間平日就是姐妹的相處模式，因此容若從未對半夏有過什麼苛刻的要求，甚至沒有上下屬的距離，容若對她是縱容的。

在孤兒院長大，容若沒有兄弟姐妹，在麻風村的時候，她本不願帶上這樣的‘小麻煩’，可還是帶上了，那麼容若就不會辜負她的信任，已經把半夏當做自己的責任。

現在，讓容若知道，從頭到尾，或許這根本就是一場有目的的接近，容若很失望。

半夏感受著那道焦距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她身形巍然不動，可是垂著的眼睛裡有著不一樣的情緒，抿了抿唇角，道：“不錯，你很蠢，被我利用都不得而知，我潛伏在你身邊，就是為了方便行事。”

“關於雅善堂我沒有什麼想說的，成王敗寇，既然你們抓了我，是死是活我已經無所謂，隨便你們處置。”

“還有後宮，我可以實話告訴你們，沒錯，我見過怡妃，還是我把霧蓮散交給她手裡，要不然你們以為這麼多年過去了，怡妃手裡的霧蓮散怎麼可能還有用。”

“只是她蠢，居然這一點都想不到。”

“怡妃想害太后，因為太后曾經見到過我，怕太后起疑，才利用刑貴人和楚家的恩怨。”

“哦，對了，怡妃要霧蓮散本來要對付的物件不是我，而是容若和瑾貴妃。”

“她恨瑾貴妃一個西涼國公主把持後宮，執掌鳳印，也討厭容若身份低賤，卻非要霸佔著靜王府未來主母的位置，原是打算在宮宴中對她們兩人下手，不過沒想到太后忽然見到了我和她說話，才臨時改了主意。”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其他的你們想知道什麼，自己去查吧。”

前後態度變化這麼大，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半夏這麼一開口，就好似豁出去了一樣，反正自己死路一條，就乾脆都交代。

可是，容若覺得不是，她和半夏不是相處一兩日，就算從前認識的她不是真的她，但是神態表情還是能看出些許。

這樣的話，說是貶低自己，但更像是給自己開脫，還是往死裡給怡妃定罪。

還有一點，容若覺得怡妃沒有那麼蠢，不然憑著當年沒什麼地位都能害死一宮受寵的妃子，現在怎麼能那麼容易就被發現呢。

怡妃當時的驚訝和詫異不像假的，容若更相信這次的事情跟怡妃無關，但她害死了雲漫夫人是真，她本就不打算放過她。

可是，半夏為什麼這樣說？

僅僅為了幫她和靜王府脫罪？

容若能這麼想，自然別人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