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你呢。”白茶看向容若,眼中帶著幾分真誠:“你獨立堅強,處事有方,即便前路荊棘,你始終不會迷失方向。”
在容若和慕北辰這段關係裡,誰都會覺得容若僅憑地位根本不夠資格,可是白茶沒有見過她自卑,反而有一種理所當然的模樣,始終和慕北辰站在平等的位置,就好像,他們生來如此平等。
容若那種自信白茶不知從哪裡生出來,可她知道,人只有含了底氣,才會從骨子裡強勢起來,不讓他人看低。
這一方面,鳳娘子遠遠不如容若。
就算最初幾年有著北狄皇的寵愛,鳳娘子也如履薄冰,後來身份轉換,北狄皇繼任帝位後,這種情緒更加明顯,越不想叫人看輕,似乎越是做多錯多,然後成為被人口耳相傳的笑話。
情緒是積壓起來的,等到最後一根稻草,全盤崩散。
容若勾著唇角,似笑非笑道:“我現在在這裡,說明我早就迷失方向了也不一定。”不等白茶說什麼,她又道:“四皇子告訴我,他打算用一座城池來賭,我就是有些好奇,此刻率領北狄軍的不是大皇子白茆嗎,難道四皇子不打算在背後做點什麼,非要去前線湊個熱鬧?”
白茶彎了彎嘴唇,眼中帶著幾分深意:“父皇生病多年,可是朝中依然平穩,你覺得因為什麼?”
容若眸色半轉,心裡長長了哦了一聲,原來北狄皇也不是個糊塗的啊,說不定什麼憂思過度也是做給他人看的,來演繹自己絕世好男人的標籤罷了。
“再說,前幾天燕珣將扎爾哈打敗馬下,一度讓北狄軍受挫,哥哥奉了父皇的命令前去勞軍,還帶去了一樣東西。”
容若心中的弦像是突然被撥動了一下,整個人差點跳起來,她知道這個所謂的東西就是佈防圖沒錯了,只是臉上還是盡力做著波瀾不驚的模樣,“說不定北狄大皇子白忙活一場,反而都便宜了四皇子吧。”
依照北狄皇對白宸的寵愛,他怎麼可能真的放任白茆在軍中大包大攬,倒是同情那位白茆,費盡心思,到最後一場空,也不知道是什麼想法。
白茶並沒有就此說什麼,而是說道:“容若,你想離開嗎?”
容若側抬著眼睛,眸色被天光浸潤,帶著一種無形的凜冽:“你要放我走?”
“不錯。”白茶出乎容若意料的點頭:“我放你走。”
“為什麼?”容若不明白。
說交情,容若和白茶,曾經的狐小七之間,並沒有太深的故交,起碼沒有那種同生共死,為了對方可以肝腦塗地。
白宸費了那麼多心思把自己弄過來,之後還打算了不少,顯然沒那麼容易放自己離開,那麼白茶就不怕和她皇兄唱反調,從而弄的兄妹不合?
“你不愛哥哥,我希望他以後能找一個愛他的人,這個理由夠不夠?”
在自己這件事上,白茶並沒有埋怨過白宸一句,因為她自己也知道,和慕原澈不能在一起和別人都無關,只是因為她的身份。
所以,看見白宸不知道用什麼方式把容若弄來之後,白茶就曾經找過白宸,問他為什麼那樣做。
誰都知道容若是大昭靜王的未婚妻,他們的故事隨便在京城茶館內都能傳誦出無數個版本,都是鶼鰈情深,情比金堅。
白茶不明白,白宸的種種原則,怎麼倒了這裡,就成了藉口。
況且,白茶看的很清楚,容若的性格不會妥協,遇強則強,她和慕北辰之間,並非白宸能夠插入。
容若看著白茶臉上沒有一點心虛和虛偽,明白白茶倒不是為自己著想,更多的是為白宸打算,一個不信任自己且沒有任何愛意的女人,並不能對白宸有任何幫助。
白茶認為,就算不是白宸愛慕之人,但只要真心待她哥哥,也比強留一個不愛他的人強。
“我相信你,可是我現在不能走。”容若偏眸,淡道。
白茶困惑道:“為何?你並不是真心實意留下,我給你機會離開,你又為什麼拒絕我。”
“因為血玉靈芝。”容若說話的語速很慢,眼睛一動不動的觀察白茶的表情,企圖從上面看出點什麼。
曾經,在那次紅花繪比賽之後的晚上,容若曾經問過彼時還掛著狐小七身份的白茶,問她是否聽過血玉靈芝。
“血玉靈芝? ”白茶重複了一遍,眼中神色逐漸深幽,“血玉靈芝和其他的幻海藍焰、獸靈珠、聖潭鱗麒以及妖谷鈴心草這幾樣東西,根本不存在這個世上啊。”
容若緩緩搖頭:“不,你錯了,不止存在,甚至我還見到過。”
“見過?”
“不錯,真正的血玉靈芝。”
白茶嘴巴微張,臉色有些微不可思議的樣子,“可是我外公說過,這都是遠古留下來的稀世奇藥,早就成為了傳說……”忽而話語一頓,“你曾經問過我一次,所以你一直在尋找。”
容若不知道是白茶做戲太真了,還是她真的不知道,反正看不出任何有疑,“我那位需要血玉靈芝的朋友是慕北辰,他中了奇毒雲遮花影醉,除非這五種聖藥,否則天下無藥可解。”
白茶眼底震驚的神色越發擴散,隨之又恍然,難怪容若如此執著於此,“可是,血玉靈芝真的存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