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不是呢,這無論是輸是贏都是得不償失的事情。”顧全真感慨道。
“我今日在校場看到一批新兵,不知道是從哪裡徵召來的?”倉九瑤又問起這件事情。
說起新兵,顧全真笑著問倉九瑤:“你可還記得,你從前說過,若大戰將起,兵士不足,即便是獄中死囚,簷下乞兒亦可為戰?”
倉九瑤笑著點了點頭:“顧叔還記得這些。”
“自是記得,不但我記得,大將軍也記得。”
倉九瑤當即便明白了:“您是說,這些新兵都是死囚和乞丐?”
顧全真頷首:“雖不全是,但也差不多。”
倉九瑤淡淡的點了點頭,臉上卻無甚表情、
“怎麼?有心事?”顧全真見倉九瑤的笑容忽然淡了,不禁問道。
“沒什麼。”倉九瑤搖了搖頭。
“有什麼話還不能跟我說?”
倉九瑤“小時候”,小小年紀便在這軍營中生活,每日面對的只有戰爭與死亡,而倉問生自然不是一個善於與女兒談心的好父親。
所以在一段時間,倉九瑤幾乎整日整日的不開口說話。
後來顧全真發現了這件事,便有事兒沒事兒的找倉九瑤說說話,有時候一老一的不過是些兵營中的趣事兒,有時候顧全真會給倉九瑤講一些他這麼多年南征北討之時見過的趣聞,或者是私下裡說一些倉問生的囧事逗倉九瑤開心。
也就是從那時候起,孤僻到不與任何人交往的倉九瑤,開始與顧全真聊天說話。也時常說說所見所想的心事兒。
而此時,倉九瑤手中輕輕轉著茶盞,默了許久依舊是搖了搖頭:“我也說不清這種感覺。只是覺得,這仗打的有些……”
倉九瑤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心裡的感受,再一次搖了搖頭:“打仗打到無人可用,要用那些死囚與乞丐。”
倉九瑤沒再說下去。
顧全真想要寬慰幾句,可張了張口,卻又無話可說。
他們都是身處戰爭中心的人,有些事情,也只有他們能夠體會了解。
沉默了一會兒,顧全真說:“若是有一個明主,能讓這過越國不再起戰事就好了。”
說著他又兀自一聲輕笑:“不過到那時候起,我這把老骨頭可真就毫無用武之地了。”
“若真的不再需要打仗,顧叔便跟著我一起走吧,到時候您和我爹還有左將軍住在一起,沒事兒的時候你們喝喝茶下下棋,閒著無聊還能鬥鬥嘴,多逍遙啊。”
幻想著那些美好,也能讓人心生愉快。
但是在幻想之後,依舊需要面對戰爭的殘酷。
當晚,倉九瑤與顧全真聊到很晚。
從許久,到閒聊,又聊到軍中,最後聊到了北疆軍。
一老一少,每人面前一盞燭燈,看著眼下的地圖各抒己見,尋找一個最有利也是最省力的能夠對付北疆的方法。
顧全真說:“你可還記得,當初北疆大軍將要攻打咱們嘉雲關的時候,你曾經說過的話?”
“顧叔您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