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帳篷用的都是那種軍用的墨綠色帳篷,防水防火,簡易耐髒又便於攜帶。因著一路上水源稀少,這次遇見了一條河流,自然是將早已空了的水桶盡數裝滿,或是有人耐不住身上味之大,痛痛快快的洗一個澡才過癮。
晚上照舊點起了篝火用以照明,在分出幾支小隊用以上半夜與下半夜巡邏。
同幕僚商儀過事情後的何當離手上拿著一個小白瓷藥瓶往帳篷內走去,見到裡面人時,語氣顯然有幾分硬邦邦的;“你若是不習慣還是儘早離開的為好,畢竟這次趕路實在是趕得太急了些。”見著他不過短短几日越發顯得瘦削的臉時,一雙英挺的眉毛微蹙成一個‘川’字。
話才說完,見他那不肯服輸的表情,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道;“行軍打仗的日子並沒有你想象中的那麼好與有趣,甚至還得時刻將腦袋拴在褲腰帶上掛著。而且我們都是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的人,你不一樣,我不希望你因著逞一時之強而如此糟蹋自己身體。更不要因為我去勉強做你不喜歡的事,不值得知道嘛。”
她知道她生來嘴笨,可是有些話她卻是不得不說。忍不住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心情更是浮躁。
帳篷佔地面積不是很大,裡頭設施用具也是少得可憐。
“可阿離都能習慣,我一個堂堂八尺男兒還會怕這些不曾。再說我只是最開始有些不大習慣。說不定等在過段時間就會好了。”前面偷偷跟隨著大軍出發,後死皮賴臉成為何當離狗頭軍師的蘇言此刻正趴在簡易床鋪上,滿臉寫著惶恐不安,一雙手緊攥著身下錦被不放,生怕遭了半路厭棄累贅之苦。
他更擔心的是阿離會因為這個看不起他,甚至是想換掉他。不,他不允許,這可是他好不容易爭取而來的機會。
“我…算了。”何當離原先還想說些什麼的,可是一接觸上她的目光,心底驀然軟了一片。只暗自唾棄自己連累了他。
“過來,我幫你上藥。”何況這話她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可是對方不聽。若是在說多了恐是連人都要生厭惡了,只求他能早點知難而退才好。
“我自己上就好。”蘇言臊紅著一張臉,將有些下滑的錦被在次往上拉了拉。這次卻是怎麼樣都不給她碰自己的褲子。
畢竟這件事也實在是太丟人了些,還是在阿離面前,恐他的男子自尊與地位難以在豎起。
“而且那地方雖說阿離不止見過也也吃過,可總歸現在同那時今非昔比,我可不想讓阿離瞧見我那裡那麼醜陋的一幕。”還有他是打死都不能讓阿離給他上藥的,這是他最為男人最後的一個底線。
何當離半抿了唇,又望了他好幾眼,半響後出聲道;“好,我就在帳篷外,如果有什麼時記得喚我。”將手中傷藥放下,隨即轉身掀簾離去。
確定等人出去後,蘇言才顫顫的從薄被中伸出手來,而後掀開蓋著被子底下,未著寸縷的下半身。
咬著牙,顫顫的開啟藥瓶子將白色粉末倒進滿是因長時間騎馬而破皮紅/腫的雙腿/間。若是一不小心動作撕扯到了哪裡,又是一陣疼得面部扭曲,倒吸冷氣。
卻仍是強忍著,因為阿離一個女孩子都能堅持下來,甚至做得比全天下大部分的男人做得還要好,他一個男人又有什麼能力拖她後腿。
既是喜歡她,那麼就要努力將自己變得更好,更強大,做一個足矣能配得上她的人。
畢竟他的阿離是那麼的好。
話說何當離在走出帳篷後並未馬上離去,而是停在門簾邊上許久。耳力極好的她自然能聽到從裡頭髮出的壓抑痛哭之聲。
捲翹的鴉青色睫毛半垂,遮住了漆黑深思。粗糙磨出水泡的手心中正放著一塊色如嫩柳的玉佩,內裡飄著一個豔如紅絮之物。
恰在此時,剛從河邊洗澡回來的朱三也走了過來,手上還拿了好幾個洗得乾淨的水靈靈胡蘿蔔,看著就新鮮可口。
“咦,阿離你怎麼在外面。正好我這裡得了不少好東西給你吃點。”說著還神神秘秘的胸口處掏出了一個小小的布袋子,開啟一口,不正是早已熟得發紫的桑葚,獻寶似的笑道;“這可是我在附近找到了許久才找到的,我就想著帶回來給你嚐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