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得有多厚的臉皮,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居然還能吃的下去!”
謝老太太抬手便是將自己身邊的筷子丟向了謝長姝,謝長姝眼疾手快的避開,沒有讓那些碗裡的湯汁濺到了自己的身上,姨娘辛辛苦苦才給她做好的衣裳,要是就這麼被謝老太太給弄髒了,那謝長姝的心情可就不好了。
她的心情不好了,便不是現在這幅心思的跟著謝家的這些人浪費時間了。
“回老太太的話,小四不敢,小四沒有,小四不知道。”
謝長姝跪在地上,腰板挺得筆直,“小四隻不過是按照順序上桌用膳,不知道五妹妹的貼身丫鬟怎麼就到了小四的跟前了,更不知道木棉丫頭的腳怎麼就自己放在小四的腳下了。”
“說起來,小四剛剛也差點摔了,只不過想著要息事寧人,便沒吭聲。”
謝長姝蹙著眉,故作深沉的看著那用足了力氣憋著也沒掉幾顆眼淚的木棉,撇了撇嘴,說起來,這一屋子裡面,木棉這個死丫頭的手段還是可以看的,以退為進,說話遮遮掩掩,反倒是比直接指認效果好的多了,也更加能引起旁觀者的共鳴和惻隱之心。
就是這演技嘛。
還需要提高一些。
謝長姝慢慢悠悠的話說出來,倒是叫謝老太太憋好的那些怒火給堵了回去。
她疼謝長銀,叫謝長銀坐在了自己的手邊兒,而木棉是謝長銀的貼身丫鬟,她們兩個都是早就到了她的暖閣的,木棉便是站在,也是該在謝長銀的身後左右,而不是去了謝長銀對面的謝長姝的跟前。
謝老太太的眼珠子又轉了轉,當即便明白了。
這事兒保不準是謝長銀教的那丫頭過去給謝長姝添堵的,就是剛剛自己也是看著謝長姝那不在乎的樣子才又想著要教訓教訓謝長姝,現下,謝老太太便是卡在這裡了,臉色漲紅,“你……”
謝長姝佯裝成驚訝的模樣的看著謝老太太,“老太太,小四說的句句屬實,您若不信,小四便給您再情景重現一下。”
說做就做。
謝長姝豁然從地上起來,拉著還未回過神兒有些目瞪口呆的木棉到了方才的位置,為了彰顯公允,謝長姝還特意將木棉的腳給搬了出來,“你就站在這別動啊!”
“你要是動了,我可就踩不到你了。”
“我要是踩不到你了,你還叫的那麼大聲,哭的那麼傷心,一副我欺負了你的樣子,那我可不幹啊,不能讓你就這麼隨隨便便的冤枉我!”謝長姝一邊強行將木棉給按在方才的地方,又一邊念念叨叨,振振有詞。
“我們謝家也算的上是青州有頭有臉的人家,家裡的主母和老爺也一向是治家嚴明,規矩森嚴的,我好歹是謝家名正言順的四小姐,怎麼能讓你一個小丫鬟來爬在我的頭上欺負我呢!”
“爹爹和老太太都在,相信是會給我個公道的。”
被點到名的謝三爺臉上微微露出些尷尬。
謝老太太的臉色就更不用說了,青白之間變幻,好不精彩。
一直不鹹不淡的郭氏,聽著謝長姝這不大不小聲音唸叨的一番話,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眼神落在謝長姝的身上,抿嘴忍著笑。
>
>
其實人人的心裡面都是有著一杆秤的。
謝長姝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對錯是非,在場的這些人的心裡面都已經十分清楚,甚至……就算謝長姝不說,這些人的心裡面也是跟明鏡兒似。
只不過有些時候,因為偏心某一個人,才會假裝自己是不知道真相,不知道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