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日,寂靜教堂的小小懺悔室內,隔著一張黑色的遮擋布,傳來了細小到只有對面房間內的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
“在那個被詛咒的雨林裡待了二十三年。
殺敵方計程車兵倒沒什麼心理陰影,我都快忘光了。
可燒燬那些村莊,看著那些衣不蔽體的農民們嚎哭慘叫……
那些場景我每天都會見到,不是PTSD就是藥物導致。甚至在夢境中也不能休息。
一天就像是一個星期,一個星期就像是一年。
藥物用完的時候,時間就徹底停止了,我就像永遠困在了那個雨林裡。”
“每日積極行善,主一定會寬恕你的罪孽。”
“嗯……啊……”
穿著褪色牛皮夾克的男人聞起來渾身煙味,好像並不是很在意對方那慣例口吻一樣的說辭。
就好像,他來這裡並不是請求寬恕,也並不是真的心存愧疚一樣。
“那我下週日再來。”
推開懺悔室那小小的門,我們才能目睹這男人的面容。
他下巴上還有些胡茬沒有清理乾淨,頭髮也非常蓬鬆,但整個人拼湊在一起,給人一種很犀利的感覺。
他就是業界最頂尖之一,鯊手——流星。
劉欣沒有信仰,他不信任任何給他帶來如此苦難的神佛,每週來到這樣的教堂訴說自己的故事只是他的消遣。
畢竟,這比心理醫生更便宜,也更有用。
有時候,只要有一個人願意聽你的廢話,說說你自己的往事,就足夠令人開心。
踩在五彩斑斕的彩繪玻璃透射出的陽光上,劉欣就這樣離開了教堂。
剛剛還在聽劉欣懺悔的教士也開始準備進行明天的彌撒,他的腳步輕快。
看起來幫人排憂解難就令他十分開心。
瞧,他還開心的唱起了歌。
“我一直為主工作,日復一日~”
“我一直為主工作,洗刷我的罪孽~”
從教堂後門方向傳來的聲音打斷了這歡快的曲調。
“馬內利教士。”
被喚作馬內利教士的青年拿著掃帚尋那聲音望去。
那是一個十分高大的身影。剃成方塊一樣的金色短髮顯得他乾淨利落,藍色的瞳孔中透露出慈祥的目光,金色的胡茬幾乎佔領了半張臉。
身上穿著灰色的風衣,從那風衣中間敞開的部分,我們可以看到他裡面穿著黑白相間的緊身衣。
黑與白的色差構成了一個十字架的圖案,那圖案十分對稱,橫著的部分正好在他那胸肌結實的胸口上。
細看這下這人的四肢也並不細。很難想象是從事這種工作的人。
“啊,這不是斯特拉神父嗎。”
馬內利依然愉快,嘴角還微微上揚,看來這份工作確實給了他無上的快樂。
“今天怎麼來我這裡了?”
斯特拉神父看向了房頂的彩繪玻璃,饒有興致的開了口。
“沒什麼,就是因為工作原因要在這裡打擾一陣子,來看看本地教堂的情況。”
“哈哈哈……”
馬內利快樂的笑出了聲。
“那您覺得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