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添了添嘴角之油漬,砸吧著嘴感嘆道:“與我這般志同道合之妖不多。”
“同姑娘結識,乃天意使然……”
我點點頭。
腹中一飽,便身歡心愉,對於他談及的公主府,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連著公主脾性也指點了他一二。想來,離他入公主府做男寵的日子不遠了……
到那時必是鞭炮齊響、萬妖恭賀的日子。這個日子還沒等到,便到了皇孫之生辰,此日整個狐族不得不鞭炮齊響,皇室重視非常,年邁的狐王親身操辦欲給孫子最為盛大之禮。
我不禁想起,以前四哥的生辰都是家裡人團在一起過,那時四哥笑得很歡心,直言道每個生辰都要這麼過。不知如今他可會思起我們來。
四哥生辰的前一天,公主不得不做做樣子,挑了個體面的禮物遣人送入皇孫府中。此時機我萬不可錯過,暗操了些手段,便自己替了送禮物的女婢。
朱漆金玉盤起的大門開啟,廊柱冷涼如水,我提著雕花綴玉之盒子,獨自俏然走過這些門牆長廊。
“交給我即可,回去吧。”一玄衣小廝攔了我去路。我低頭恭順,便遞了過去,轉告了公主之賀語。
不過我哪會說走就走,好不容易進來此府,雖不比外頭大盜,但是空手而歸不免可惜。
一群群婢子走動如流水,挺拔細長的鳳尾竹似青蘿玉帶,茂盛的葉掩映著走動的影子。
謹慎機敏如我,我跟著她們便入了皇孫寢殿。
果然四哥這玩意兒端坐在書案,安靜正經的看手裡的書,他身邊有幾個玄衣大漢。
這幾個玄衣大漢瞅了我們幾眼,我不禁心跳到嗓子眼兒。
沒等我拍腿叫絕一番,婢子們便從袖子中掏出布來,二話不說各自挑地方去擦拭乾淨。我又一驚,摸了摸全身,也沒摸出一條抹布來,臉皮子有些尷尬羞紅。
無奈之下,便扯了裙襬,撕出一塊布來。這時我心滿意足起來,終於能同他們一樣拉。
撕拉一聲響,惹得幾個大漢輕笑,我不禁更羞紅了臉。
一番東擦西擦,細細碎碎之聲惹得四哥注意起來,不禁皺著眉頭,板著臉說著讓我們趕緊走。
不過到這時,四哥瞧著我也沒認出我來,於三哥被他拋河之日,他見我淡漠神情相比,此時他更如看一個陌生妖或者想不起來的妖。
我心低落起來,而後一股股疑惑流絲灌入我肺腑,叫我糾結不已。
本想著等他看到我吃驚之際,我便指著他頭顱出口大罵,然而此刻喉頭一如吃了極酸的梅,酸得我說不出話來。
我此般低沉過了兩日,便又想著怎麼再見四哥一面,所有的事情實在是要問清楚。
不過萬般事情都不順心意,大樹之撼枝我撥拔不得,又有思愁惹我煩憂。
走走停停,我已無計可施......
頭上之蒼穹滿目的天青色,幾樹煙柳一如天青浣紗中的幾點暈汁。
我還未把這舞跳完,公主這廝招手示停,閉了雙眸思索。
想來是我的舞姿把她醜到了。
我這如何醜如何跳的舞步,已經到了登峰造極之境界!
一旁的美男子給她斟了酒,樓閣高宇,不免感受到絲絲涼風。
她捏著我的指頭,竟然說道:“太子已經向本宮要了你,不日便納了你做妾室。”
噯?
我一個踉蹌,腦中如同裝著一鍋漿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