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候剎那臨近,站在陣法內,他的神色陰沉無比,整個人如一把出竅的刀,煞氣瀰漫。
歐陽桀看了李青候一眼,雙目微微一縮,整個南岸,三山的掌座內,他最在意的就是這李青候,同時對方也是整個靈溪宗所在意之人。
除了藥師的身份外,李青候的天資之高,也是極為少見,如今修道才百年,就已是築基後期,甚至被譽為宗門內,最有可能突破築基踏入金丹的希望之一。
“聽說那四個外門弟子裡,有一人與李青候有些關聯”歐陽桀若有所思時,四周陣法轟鳴而起,無數光芒刺目閃耀,眨眼間,巨響滔天,連同他以及李青候在內,此地兩千多人,頃刻身影模糊,眨眼間消失。
白小純三人當時需要數月才可以走到的地方,此刻在靈溪宗的陣法傳送下,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就瞬間降臨。
轟轟之聲如天雷翻滾,在昏迷的杜凌菲的上方,整個天空一下子陰暗,無數雲層如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直接撕開,巨響滔天時,一個巨大的陣法之影,瞬間出現。
猛的向著大地砰然落下,直接烙印在了地面上,使得方圓百里的範圍,地面顫抖,如起了火焰,一條條溝壑出現,一瞬就烙印出了一個巨大的陣法印記。
在這百里內,一切草木,一切山石,包括一座山峰,都在這一瞬,灰飛煙滅,消散無影,這陣法之力太霸道,降臨時毀滅所有。
杜凌菲所在的四周,在這陣法降臨的瞬間就被保護,使得她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此刻隨著陣法落下,大地顫抖中,一道道身影從模糊中快速的清晰。
很快的,兩千多南岸內門弟子,全部出現,他們身上還殘留著傳送之力,還可傳送一次,歐陽桀與李青候,快步走出,直奔昏迷的杜凌菲,早有幾個內門女弟子上前,給杜凌菲喂下丹藥,蓋上衣服,以自身靈氣滋養,使得杜凌菲慢慢睜開了眼,神色內先是恍惚,在看到了宗門眾人後,她哭了,那種激動之意,直接充斥全身。
尤其是她身為香雲山的外門弟子,在看到香雲山的掌座李青候後,眼淚更多,在身邊同門的攙扶下焦急開口。
“掌座,救白師弟”杜凌菲面色蒼白,聲音帶著哀求。
“白小純怎麼了”李青候一步走來,剎那出現在了杜凌菲的面前,目中壓著憤怒與焦急,急聲開口。
“白師弟他為了救我和侯雲飛侯師兄,獨自飛出,將落陳家族追殺者引走”杜凌菲哭泣,將這一路上白小純的事情,全部說出。
四周兩千多弟子,他們幾乎全部人,都不認識白小純,可漸漸地,聽著杜凌菲的話語,他們全部神色動容,這過程的慘烈,讓他們每個人都倒吸口氣。
馮炎為了保護同門而戰死,侯雲飛與杜凌菲拼了一切生死逃亡,而落陳家族,竟派出了兩撥人,數個凝氣八層,還有凝氣九層
這樣的追殺,換了其他內門弟子,獨自一人怕也是九死一生。
尤其是杜凌菲話語中的白小純,這就是一個有情有義,甚至已是天驕般的人物。
他本可以獨自逃走,可卻歸來救下同門,越階擊殺強敵數人,一路奔波,帶著兩個重傷的同門,生生逃了大半個月天,走了近萬里路。
最後,更是捨生取義,引走強敵,給同門留下活下去的希望,這才有了杜凌菲的傳信,否則的話,怕是此刻宗門還不知曉落陳家族的叛變之事。
慢慢的,白小純的身影,在此地所有內門弟子心中,已清晰無比,那是一個充滿了情義,高大無比,如同一個英雄的鐵血漢子。
就連執法堂的人,也都紛紛心神震動,錢大金也在其中,他呆了一下,他實在無法將白小純的形象,與杜凌菲所說的那個人重疊在一起,他當初一時衝動暗中使壞,後來也有忐忑宗門調查,心底本也並非完全確定白小純就是小烏龜,但他為人心胸狹窄,因嫉升恨,想的是寧殺錯不放過,此刻心中也鬆了口氣,馮炎一死,這就神不知鬼不覺了。
有著豺道人之稱,鐵血無情的歐陽桀,也都在這一刻深吸口氣,目中露出敬重,以他的修為,自然一眼看出杜凌菲沒有說謊,甚至她所說的,怕是不足真實情況的一半。
“這樣的一位弟子,我靈溪宗決不允許他隕落在此”歐陽桀大袖一甩,立刻安排了數百內門弟子,全力搜尋,尋找侯雲飛與白小純。
李青候沉默,緩緩抬起頭,他的目中露出一抹血絲,他心中泛起苦澀,白小純的做法,讓他覺得自己沒有看錯那個孩子,可他明白在這樣的環境下,白小純生存的可能微乎其微。
“你是我帶上山的”李青候全身煞氣轟然爆發,身體向前一步走出,全身光芒一閃,藉助靈溪宗殘存在眾人身上的傳送之力,他身影剎那模糊,直奔落陳家族而去。
歐陽桀輕嘆,也聽了杜凌菲的話後,心底也明白,白小純凶多吉少,此刻身體一晃,帶著餘下的兩千人,全部傳送。
巨響滔天,迴盪八方,李青候與歐陽桀,帶著兩千內門弟子,出現時,赫然在了落星山脈,在了落陳家族宅子的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