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伏見……”我咬緊了牙關,雙拳一甩,牙齦微微發痛。隨即,我冷哼一聲,視線落在了我右側兩米開外一名在火海中掙扎著爬出來的刑警,我大腦一轉,右手迅速抽出手槍,雙腳蹬地,身體如鯉魚般猛然縱身往右一跳,跳到了那名滿身血痕、奄奄一息的刑警面前,然後在落地之前迅速出手掐住了他的脖後跟,把他壓在了地上,然後乾脆利落地用我手中的手槍抵住了那名刑警的後腦。
“如果你敢開槍,我也敢。”我淡淡地道。“我們可以比比誰的速度更快。”
看到我身下作為人質的刑警,司伏見果然猶豫了,他身旁的兩名刑警也是同樣的情況,兩隻手持著手槍停在空中,槍口對準了我,可是就是不敢扣動扳機,生怕我真的開槍殺人。
“放下槍,王一生,你可以多活一回兒。”司伏見平靜地看著我,冷聲道。他的耳中似乎塞了耳塞,沒有聽到我的話語。
“反正都要死,不在乎多拉幾個人,不是麼?”我慘笑著道,隨即我身下的刑警往上強拉了起來,槍口沿著刑警的後腦旋轉,一直轉到了太陽穴的位置,抵在了那裡。“別動。”我扣押著已經全身痠軟,幾乎失去了反抗能力的刑警,讓他背對著司伏見和司伏見身旁僅剩下的兩名刑警,然後拖著我沉重的雙腿,學螃蟹橫走,緩緩地穿過燃燒著酒精的火海,走向生產車間的出口方向。
“如果你們信得過我,就由我負責去追。這裡的損傷情況由你們負責彙報。現在你們立刻要聯絡救護車和軍醫。御鏡堂一夥人用了摩托車,如果他們衝破了玉祁街道的警戒線,那以我們的現有警力也暫時追不上,先抓住王一生是我的第一要務。”司伏見對著身旁的兩名刑警下達了命令,兩名刑警早已經被車間內地獄般的景象嚇得有些回不過神來,現在司伏見僥倖存活,他們自然對司伏見的指令言聽計從。
司伏見的指揮相當鎮定,即便是在自己帶領的刑警被矮子炸得幾乎全滅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夠做出最為精準的判斷。
這個男人,也真是不愧是個厲害角色。
“你敢對我開槍麼,司伏見?你現在可不是指揮員了。”我冷冷地道,“你現在可沒有權力指揮警方力量。一個嫌疑人指揮警方力量,可是莫大的恥辱啊,記得美國辛普森案件麼,證據很明顯指向辛普森殺了他妻子,但是因為警方的一些違規行為,辛普森最後所有證據被宣佈無效哦。”
當我的目光掃向司伏見時,司伏見迅速地用手臂擋住了視野,避開與我的目光直視,避免了被我的勾魂術擊中,但是卻挖下了右耳內的耳塞,道:
“王一生,不用再七歪八拐繞圈子了,你的嘴皮子救不了你。束手就擒吧。這裡不是美國。”
“哦,是麼。不過最近沸沸揚揚的貴州警察郭永華開槍被判刑案你可聽說過?沒穿警服的警察可不是正規警察。司伏見,要抓我,就看你的本事和敢不敢承擔後果了。”
“不用放迷霧彈干擾心緒。你不過是籠中鳥,飛不走的。”
我呵呵冷笑了一聲。
司伏見應該是從蘇舒和當初在無錫市第三醫院門口的城管事件知道了我必須要看著對方的眼睛才能使用勾魂術的資訊。而且從司伏見的行動姿勢來看,他也穿了防彈背心,哪怕不考慮四刻四處瀰漫的滾滾煙霧,從我的角度想要射中他也是難上加難。一個不慎露出馬腳還會被司伏見抓住剎那的死穴反戈一擊。
想到這一點,我沉住氣,快速地向著生產車間的出口移動著,而司伏見則是快步從二樓的廊道口跑了出去,沿著外邊的樓梯,似乎想要從外側的辦公樓安全樓道口繞到大廳的樓道處堵住我。
醜哥的人已經駕駛著摩托車沿階衝上了上方的包裝車間,現在只有兩種可能,一是被我和司伏見埋伏在外面的武警或者刑警抓住,第二種就是成功逃脫。
我拾階而上,帶著傷口處不停流血的小腿奔著包裝車間跑去。
包裝車間內已經空無一人,只有一張張的工作桌分列兩側,我把扣押在身上作為人質的刑警丟在了一邊,然後獨自一人朝著酒廠的出口方向奔逃了出去。
就在我衝出了包裝車間跑入了玉祁酒廠正門的大廳時,我的手機突然響起,我隨手一抓,只看到螢幕上是一則簡訊提示,內容是:
“一切佈置完畢。”
而發信人,是尉文龍。
便在我覽罷尉文龍的簡訊時,入口大廳的左側突然傳來了司伏見的清喝聲:
“站住,別動!!”
我微微轉頭,看到司伏見從正廳左側的樓道口急步衝了下來,滿臉威嚴與怒容,手裡的槍死死地對準了我,只不過,多少顧忌到我身上捆綁著的炸藥,他還是保持著距離,沒敢直接衝上來對我開槍。但是就如司伏見所說,雖然他不能打死我,但是如果打斷我的一條腿,讓我失去奔跑能力還是做得到的。
小腿傳來的冰涼和刺痛讓我有些難以忍受,從剛才被矮子用子彈射傷到現在流了不知道多少血,如果不找個地方及時止血的話恐怕我難以支撐。流血過多不但阻礙了我逃跑,更是嚴重影響了我計劃的實施。如果我落到司伏見的手裡,以他對我的瞭解,他是不會給我使用勾魂術的機會的。
我的眼角餘光看了一眼酒廠正廳外邊的情景,卻發現外邊只有三輛刑警車把手,顯然剛才司伏見所帶來的刑警大部分都折損在2號車間內了,正門的防禦就相對薄弱了些。
而在三輛刑警車的對面,兩輛麵包車正停在那裡,是我事先安排的。
看到停在馬路另一端的兩輛麵包車,我心一橫,深深吸了口氣,鼓起了十二萬分的勇氣和毅力,然後忍著劇痛,使出了身上渾身上下僅存的力氣,轉身猛然朝著正廳外急速跑去!!
“王一生,你受傷了,跑不遠的!”司伏見咄咄逼人的聲音傳來,而我則是不顧一切地狂奔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