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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浩路。玉祁光華車行二樓舊倉庫內。
四道身影圍聚在一起,坐成一圈,喘著粗氣。
“醜哥,總算是逃出來了。這孃的簡直就是虎口脫險,真的差點就栽在那裡了,都是那個賤貨高雪芹,居然做了王一生的誘餌,找到了我們,還引來了一大幫特警和刑警!醜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一名板寸頭,高眉頭,猿臂蜂腰的男子不停地揉著他的手肘部位,那裡繞了一圈臨時纏上白布帶,白布帶的縫隙裡隱隱有血跡滲透出來。
“夠了,海文。這件事和高雪芹沒有太大關係。完全是那個叫王一生的死犢子的把戲。現在也不知道那東西有沒有死在那裡。”矮子坐在地上,背靠著身後跪地而坐的方夏雨的小腹,不停地擦著額頭上的細密汗珠。
“和高雪芹沒關係?矮子,你說得倒是沒事一樣啊。矮子,你他媽的的那個姓高的弟弟是你兄弟,我們就不是你人了?!要不是你非要去接高雪芹,警察能搜到玉祁酒廠來?!早知道會走到這地步,老子真他媽不該腦子發昏跟你!你這一無是處的矮冬瓜,侏儒!”
矮子的側後方,一名膀大腰粗的男子斜靠在儲藏室角落的花架上,闊長高大的身材,怒意滿滿的態度,一副牛氣沖天的表情。中長的碎髮,古銅色的面板,如刀刻一般的五官,長眉如刷,雙眸放光,鼻如懸膽,只是薄唇微微下扯,不停地蠕動著,似乎在磨牙切齒醞釀他的怒意。
“那你想怎樣,熊仔?想讓我賠你醫藥費、誤工費、車馬費、油費、電話費還是精神損失費?”矮子用一種毫不在乎的語調說道。
“你他媽這是什麼態度……!!”看到矮子絲毫不以為是的表情,名叫熊仔的男子勃然大怒,頓時便要揮拳起身,打算暴起。
但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道槍聲響起。
砰!!
鮮血化作一條細線打在牆壁上,如殘破的蛛絲網般緩緩滑落。
槍聲過後,男子的額頭上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黑洞,原本暴怒的表情也瞬間固化,再也沒有了任何的變動。
“自亂陣腳只會自取滅亡,攘外必先安內。牛膽,對不起了。雖然你沒跟我多久,但勉強算是個好打手。走好。”
矮子緩緩地收回了槍口冒著煙的仿54式手槍,扒開衣領塞回到了內衣袋中。
方夏雨、海文和另一面僥倖存活下來的男子頓時噤若寒蟬,再也不敢多出一口氣,多說一句話。
矮子輕描淡寫地掃了除了方夏雨之外的剩下兩人,撇撇嘴,淡淡地道:
“海文,鯊齒,你們兩個,想說什麼,但說無妨。都走到這個地步,也不用把腹裡的話繼續藏著掖著了。不然要是明天一槍被爆了頭,說不準可就沒說遺言的機會了。”
“醜哥,我……我們還是相信你的,你已經連續兩次從警察手裡逃出來了,你的本事那是不用說的,我們還是相信你的。要是換我們,我們誰都沒有那個本事把玉祁酒廠給炸了……”
“這話在理。”矮子聳聳肩,掃了一眼癱倒在牆角的屍體,道,“你們的覺悟還不錯,這次折損了這麼多弟兄還能夠把持住,這樣的心性要是走上大地方的正規黑道,指不定也能夠成為一方小雄。這次的事會走到這個地步,原因也全在於我,我不否認,你們想怎麼樣,剝皮剮肉宰了老子祭奠你們的那些手足相連的兄弟,都可以。我不介意。但是我有言在先,那就是憑藉你們的智商,我保證逃不了三天絕對落入無錫市警方的地毯式搜尋裡。
“而我起碼有辦法讓你們逃亡避風。我在濱湖區某處埋了三百萬人民幣。只有我知道具體地點,拿上那些錢,你們還有逃亡外地躲避風聲的資本,起碼十年內不愁吃穿。如若不然,你們就等著束手就擒落進警方手裡等著去閻王府見熊仔吧。”語畢,矮子還很從容地瞄了瞄一旁尚未冷卻的熊仔屍體。
矮子的話挑地明明白白,利誘分析,單刀直入,迅速地讓在場的幾人從亡命奔逃和兄弟折損的恐懼與怨恨中拉回到了最為現實的未來前景分析。
“醜哥,我們……相信你。”海文看著矮子,鄭重地點點頭,“醜哥你說的的是對的,事情都這樣了,我們幾個人在這裡起內訌也沒什麼意義,我覺得現在我們也只有儘快逃亡外地或者鄉村大山谷去避難了。反正我們本來也都是成不了氣候的混子,跟親人也都鬧翻了臉,在這裡也是無牽無掛的,走了也沒大影響。”
“實在。我喜歡。”矮子豎起了大拇指,對著海文示了示,“那麼,簡單說說吧,現在大概情況是這樣的。玉祁酒廠這件事一鬧,死了幾十上百人,全國轟動那是不用說的,國安局,國安部那邊的人肯定要介入調查。而且是徹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