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包裡還有換洗的衣服,她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向自己腳下的行李袋,不禁欣慰的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可是,外面下著滂沱大雨,自己寸步難行啊!
看著茫茫的雨簾和刺眼的閃電,聽著那震耳欲聾的雷聲,田甜沮喪極了。
售票廳裡喧譁不已,到處都是人,他們或站著,或坐著,或躺著,或蹲著,一個個的眼神裡都寫著極度疲憊和無助,也許,所有人都渴望這場雨能早點停下。
是的,田甜那咕嚕嚕叫的肚子已經告訴了她該進食晚飯了。
不知過了多久,雨似乎漸漸小了些,有些人躍躍欲試地嘗試著往外走。接著,有人跟了出去。
這樣,不一會兒,售票廳裡的人也越來越少了,一剎那間,廳裡驟然空闊許多。
望著外面那依然淅淅瀝瀝的雨,田甜不打算著急出去。不打算淋雨,再說了,自己也的確沒有地方可去。
不比他們,要不著急趕回去上班,要不著急回家吃晚飯,要不迫不及待地想見自己的男朋友或女朋友……相反,田甜倒希望這場雨一直下,一直下,永遠也不要停歇。
因為,因為這樣自己就有“避雨”的這個冠冕堂皇的藉口而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售票大廳過夜,最重要的可以和那麼多人在一起,就不會那麼害怕。
然而,雨,最終還是停了。
她看著最後一個同胞匆匆步出大廳時,她茫然的看著那人的背影,心裡不知有多麼失望和落寞,隨之,無邊無際的恐懼向她襲來。
怎麼辦?
晚上該怎麼辦?
面對茫茫的黑夜,對一個背井離鄉又身無分文的遊子來說,毫無疑問,找一個住的地方,是一個迫在眉睫的事情。
可是,它在哪兒呢?
田甜沮喪地拎著自己的行李,有氣無力的挪步到外面的屋簷下。她,倚靠在玻璃門上,抬頭掃視著周遭。
只見,附近隨處可見“住宿”“旅館”“旅店”等字樣的霓虹燈在不停的閃爍著。
它們是那麼近,似乎近在咫尺,然而,對田甜來說,它們又實在是太遠太遠了,似乎遙不可及。
哎,無奈,沒錢啊!
錢也許不是萬能的,然而,沒有錢卻是萬萬不能的。
直到現在,田甜才深深地領悟到了這句話的內涵。
因為沒有人,售票大廳裡忽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田甜來到進站口,她想碰碰運氣,看能否溜進候車室去對付一晚上。
可是,她卻猛然發現候車室的門口,窄窄的門旁那高高的椅子上坐著一個穿著制服的工作人員。
他,五十歲左右,身材矮胖,一雙眼睛卻滴溜溜轉,看上去格外的敏銳靈動,也許,是幾十年的檢票工作使然。
於是,田甜有些退縮了。
不久,有點不甘心的她突然站起身,把目光投向那名工作人員。她想試著請他通融一下,放自己進去。
可是,就在這時,只見,他死死地攔住那個門,然後,面無表情的把一個小夥子往外推。嘴裡大叫道:“沒有票,不可以進去。”不管那人怎麼求饒,他就是不放行。
見狀,田甜也不打算自討沒趣的當炮灰了,只見,她一聲不響的向大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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