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人不知道怎麼了,總是會在自己的作品裡面加入一些灰暗色,好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襯托出畫稿的高深。
沈沐言對於這種無病呻吟的行為十分不齒,可是他同樣也理解這些人的做法。畢竟大環境如此,為了得到認可,只能刻意迎合大眾審美。
可是,眼前的這副作品就不,他甚至從中看到了萬物復甦,陽光普照大地的景象,那種暖洋洋的氣息彷彿能透過畫傳遞到他骨子裡一樣。
這種描述在沈沐言看來絲毫不誇張。
他已經好久沒看到如此令他感同身受的畫了。
想出聲,可是又怕驚擾了這個世界的造物者,沈沐言只得忍住了自己的衝動,安靜地在一旁欣賞著。
而漸漸地,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這個女孩子在自己的作品之下,竟然絲毫不受影響。
對於任何畫手來說,在開始創作之前看到其他人的作品,就很容易受其干擾,從而毀了其中的意境。而自己之所以能受到這麼多人的尊敬,就是因為自己的作品,比一般人更容易干擾到其他人的思緒。
時間漸漸流逝,沈沐言隱隱地感覺到自己的腿有些痠軟,可是他並不覺得疲憊,相反越來越精神,看眼前這個人畫畫是一種享受。
“呀!你,你,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茫茫終於收工了,也終於注意到了自己身後不知道站了多久的男人。
只見他穿著一件白色短袖,上面還有些畫畫殘留的水彩痕跡,破洞牛仔褲也是鬆鬆垮垮地掛在腰間,上面也沾染了不少顏料,花花綠綠的,看起來十分地,嗯,不羈。因為它們的主人似乎並不在乎自身的外在形象。
不過這種隨意的打扮上,是一張格外俊美的臉,微斜的眼角透露出一絲散漫的意味。也好在他的臉好,不然這身打扮走出門,肯定會遭白眼的。
“嗯?你畫好了?”沒有在意葉茫茫看到自己誇張的表情,沈沐言十分隨便地拿起了那副自己欣賞了好久的作品,完全沒有在意它的主人的看法。
葉茫茫對於他擅自拿走自己作品的行為倒是沒有任何異議,從他身上透露出來的資訊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個同行。所以這種行為,說不定是因為想給自己些指導建議呢。
然而,葉茫茫等了良久,也沒有等到男人的點評,迫不得已,她便自覺開口緩解了一下週圍謎一般的氛圍:
“前輩,您覺得,怎麼樣?”
較為小心翼翼的語氣,裡面還透露出一絲絲的恭敬。
沈沐言終於從畫中抬起眼,認真地看了眼自己眼前的女人,是的,看了眼。並沒有被女人的外貌驚豔,沈沐言禮貌地掃了眼葉茫茫就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還不錯。不過,你態度這麼謙虛,倒是弄得我不好意思了。說不定我不是你前輩,只是一個路過的普通人呢?比如掃地工什麼的。”
沈沐言見過形形色色的人了,初見的時候,他們的態度都是輕視,葉茫茫倒是頭一個這麼恭敬,一眼識破他身份的人。不過這也說不通啊?他在媒體面前似乎從未露過面。
難道是從這些畫上面看出來的?可是這些都是他從未發表的作品啊?
“您是這些畫的作者嗎?又或者換個說法,您是大名鼎鼎的Eric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