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
“顧先生,夫人快從病房出來了。”夏侯執屹謹慎的垂首站在門口,聲音很低,不敢逾越,若有所思。
顧君之彷彿沒有聽見,他依舊小心翼翼的晃著女兒,怕太快了暈了她,怕太慢了她感覺不到,怕她不高興了又皺起小眉頭。
她怎麼可以這麼多小表情,在屬於她一個人的臉上,肆意的描述情緒。
夏侯執屹又等了一分鐘,再次微微轉動眼球,餘光掃見顧先生的舉動,繼而神色更加恭敬!
至少,他再不敢去看大小姐長的到底像誰。就是繼承了顧先生和顧夫人全部的缺點,那也是他們天顧集團的大小姐!不是他該隨便問的。
但,夏侯執屹再次上前:“顧先生,夫人如果想見顧先生卻沒有見到,不知道會不會擔心顧先生……”
顧君之的動作停了一瞬。
夏侯執屹垂著操碎了心的頭。
顧君之小心的像放自己全部的信仰,將她放在大床上,覺得不安全,又將孩子往裡面挪了挪,拿過一旁的枕頭,小心的擋在她身側:“我去看看媽媽。”
他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襟,目光重新恢復冷漠,像一架重新休整好的航母,堅定、從容的劈開平靜的江面,離開。
……
鬱初北從手術室出來。
耳邊吵吵嚷嚷的,父母、弟弟、大姐,還有兩個突然湊過來的孩子,媽媽媽媽的喊個不停。
鬱初南想喊一聲不要吵,但到底不敢,趕緊哄著兩位少爺安靜點。
溫柔的聲音響起:“大姐,沒事。”鬱初北精神很好,隔著孩子,看向溫潤如玉的男子,他像光,很容易找到,少年好似全部稚氣退去,青春洋溢。
顧君之目光柔和的回看她。
兩人的接觸,稍縱即逝,各種各樣的聲音重新響起,或許說聲音從來就沒有間斷。
“媽媽什麼時候回家?”
“二姐覺得怎麼樣,喝水嗎?”
“顧臨——二少爺不要網床上爬。”
……
病房裡人更多。
梅芳雲、鬱爸爸早在顧君之站到手術室外的一刻已經儘量降低存在感,現在又怎麼敢站在有二女婿的地方待著,兩人像團空氣,躲的遠遠地,唯恐被想起,看外孫女。
兩個人,四隻眼睛,認認真真的‘看’外孫女,不敢發出一點聲音。即便這樣,也覺得渾身汗毛倒豎,背後冰涼一片,好了的的傷口又在隱隱發疼。
鬱初四看到了,走過來,想試著緩和父母的情緒。
梅芳雲艱難的對他擺擺手,一句話都不說,所有人都不注意到他們才好。
鬱初三走過來:“怎麼了?”
梅芳雲、鬱爸爸身體就是一顫。
鬱初四推著她向二姐的床邊走去:“看二姐去。”
顧君之坐在她身邊。